‘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穀神不死,是謂玄牝。’

‘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

‘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哈哈哈,善,大善,語焉不詳,我注道德,乃夷希微,可得,不可得,妙?’

當那雙不帶絲毫情感的眼神注視過來,將所謂的道化之說注入意識之中時,顧盼明只覺得自己的天靈蓋彷彿是被硬生生的暴力給撬開了,被動的接受著以三千里紫氣劫波為橋樑灌輸進來的聲聲靈音!

顧盼明的意識被強迫共鳴。

跟著那大愛無情的道音哼唱了起來。

練氣期被刮空的軀體這一刻宛若枯木遇到了火星,一發不可收拾,從內至先天之炁以極為狂暴高漲的姿態燃燒著。瘋狂朝著內在回填的劫酒,就像是高效無比的燃料,讓體內宛若有熔爐的劍修從七竅毛孔中噴湧出了觸手般的無名之火!

仰道者企,如道者浸,皆知道之事,不知道之道。

吾常聞,非人勤以求知,乃知者勤以求人也。然吾知其謬,其知者非求人,實乃出而逐人矣。其刻深無情者,如鷹犬逐兔。

成道!成道!成道矣!!!

大言不能言,大智不能思。

成道的關鍵已在那一言中:埏埴以為器,當其無,有器之用。有空的地方,才能容納得下那些玄之又玄的道門玄妙,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夷希微即不可直視不可聽曉不可理解!

唯有空,方可盈滿。

顧盼明在這份掙扎中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彷彿都被燒化,成為了融化的液態流質,順著那軀體燒裂的缺口在朝外流動,而要命的是他的認知中這仍然是築基,根本不能忤逆這道化之意。

或許……

他根本不是在道化,只是被【道】的側面無意中拂了一下,從而誘發了不可名狀之詭變。此刻宛若人體蠟燭般的顧盼明與其說是修士,倒不如說是一頭妖魔來得更加貼切一些,他那現實形態滲人卻又極為詭異的不合現實交融。

一道道紫氣垂落,好似有著自我意識一般妖異的隨著劫波拂動,一根一根朝著顧盼明的靈臺刺入,以接引他朝更“上”和更“前”的無有之地前進。

【劍主印】此刻正在發出聲聲急促的怒吼,宛若匣內寶劍之爭鳴,瘋狂的警示著足夠倒黴也足夠的幸運的劍主。

不能再看了!

那根本不是眼睛,而是宇宙,古往今來上下四方的匯總,是不應該出現於宇宙之吹息的化身,祂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不合常理的禁忌!

顧盼明的共鳴正在逐步調整,一步步契合那龐大宏偉存在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或許是祂的衣角,道音宛若一位和藹可親的老師,諄諄教導著。

‘汝欲知之乎,汝欲為之乎?’

‘善,孺子可教也。’

‘此喚仙砂還魂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