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人在江湖

馬六聽到這裡，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突然就蹦了一蹦，道：“老八！你怎麼能瞪著眼睛說瞎話呢？審大人想讓我調你們進去殺了蘇將軍，我不肯，所以才把主公給找來了，你們現在看到主公，因何不說實話呢？你說假話也不怕遭到報應嗎？”

“我這……”老八確實很怕遭到報應，但是他更怕遭到審配的報復，報應與報復相比，報復還是來得比報應快一點兒，所以還是防止有人報復為第一要務，所以頓了頓，又接著道：“馬副將，小的說的確實是實話啊，審大人沒有說過要殺害蘇將軍的話。”

這時旁邊計程車兵一個個憤憤不平，卻又不敢言語，他們平日裡跟馬六混得都不錯，奈何這時候如果把他們叫出來問話，他們也一定不敢說實話，因為一旦說了實話，很可能就會遭到審配的報復，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大概就是這麼個道理吧，很多人的生活狀態，大多數就是這八個字。

馬六這時氣得幾乎背過氣去了，昔日自己的屬下，居然也不站在自己這邊了，於是道：“老八，你可要想清楚了，說假話是什麼後果！”

袁尚一看馬六，這時說話居然還帶著點威脅的意味兒，馬上就有些不高興了。

審配這時晃著腦袋走到了馬六的前面，道：“馬六，你少在這裡耀武揚威，這些士兵乃是忠義之士，又怎麼會受到你的威脅，並且當著主公的面，你竟敢說出如此威脅之言，你到底有沒有把主公放在眼裡！”

馬六這時想哭的心都有了，搞不懂自己計程車兵怎麼會這個樣子，尋思著一定是審配搞的鬼，於是馬上對袁尚道：“主公，審大人在這裡，這些士兵當然不敢說實話，在下想著，士兵不敢說實話的真正原因，大概就是審配威脅了這些人，所以請主公把審配調到遠一點的地方，單獨與士兵交談，這樣主公就能聽到實話了。”

審配一聽，直接一蹦，指著馬六的鼻子道：“你不要太過分啦！這件事情還沒完了是不是？主公日理萬機，能來已經不容易了，你一二再，再二三的血口噴人，士兵說的是實話，你非要說士兵說的是假話，難道非要讓士兵按照你說的做，才算行嗎？你不要仗著自己曾經管過這些士兵，就妄想威脅他們說實話，實不相瞞，這些士兵早就對你不滿了，原因就是你對他們不好，今天主公來，正好調查清楚此事，然後撤了你職！”

馬六聽到這裡，再也控制不住內心的憤怒，一拳就打在了審配的鼻子上，這一下審配直接就仰面朝天，四腿亂蹬了，嘴裡啊呀的痛苦的叫著：“主公啊，你都看到了，這小子當著主公的面都敢打人，簡直無視主公的存在啊，請主公替在下做主，請主公一定要嚴懲馬六，不然難以服眾啊！”

審配這時叫聲悽慘，想哭的心都有了，捂著臉好不容易爬了起來，鼻子上已經滲滿了血，審配覺得手上粘糊糊的，往手上一瞅，也全是血，當即惱羞成怒，馬上對袁尚道：“主公，你也看到了，馬六沒有主公的命令，就在主公面前胡亂打人，這是一種怎麼樣的無視主公的行為啊，所以在下懇請主公殺了馬六，不然難以服眾啊！”

袁尚現在覺得這就是一處鬧劇，不知為何，他看到審配滿臉的血，居然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現在他想笑，又笑不出來，馬上道：“審大人，你快回去止血吧，你現在已經血流不止了。”

審配這時把脖子梗了梗，道：“主公，在下流血都是小事，在下要在這裡，親自看著馬六被罰，哪怕是血流乾了，也得看到這一幕。”

袁尚聽到這裡，就知道審配這是在逼他罰馬六，不過也確實是這樣，馬六當著他的面就敢胡亂打人，這的確是無視主子的存在，於是大喝一聲：“來人呀，將馬六拉下去，重杖三十！”

審配一聽只重杖三十，馬上就有點兒不服了，於是滿臉不服的對袁尚道：“主公啊，他已經把在下打得流血了，只罰三十軍棍，未免難以服眾啊。”

馬六這時也急了，自己分明是沒有罪的，硬是逼得袁尚罰自己三十軍棍，這樣他居然還嫌少，難道非要把老子打死，他才甘心嗎？於是直接道：“主公，在下並沒有什麼罪，若不是審配口出狂言，在下也不會動手打他，所以這隻能算是我們私人恩兇，並不能勾成罪罰。”

審配一聽馬六這傢伙口才還挺好，居然想讓自己躲過這一罰，於是道：“主公，萬不能饒了馬六，不然難以服眾啊。”

馬六道：“主公，在下並沒有犯什麼錯啊，只不過打了審配，我們只算是個人恩怨。”

袁尚覺得這二人爭來爭去，自己腦袋都大了，於是道：“你二人不必再爭了，本將軍主意已定，就罰馬六三十軍棍，另外蘇由將軍暫時軟禁，待觀察之後，再做放罰決定，期間任何人不能肆意妄為，濫用職權！”

說罷，命人當眾打了馬六的屁股，不得不說，這些軍棍還真就不是蓋的，袁尚在這裡親自看著打，士兵想放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棍棍聽響，棍棍狠毒，頭一軍棍就打得馬六嚎叫了起來，心想自己手下計程車兵，打起自己來，也夠狠的，難道這幫傢伙要公報私仇嗎？平日裡對他們也不錯啊。

好在是隻有三十軍棍，很快就過去了，但是打完之後，馬六也覺得屁股不是他自己的了。

審配這時鼻血也不流了，臉上已經掛上了滿意的笑容，每打馬六一下，他的心裡就舒服一分，打了三十下之後，他的臉上已經笑出一朵花來了，這時晃悠悠的走到馬六跟前，道：“怎麼樣馬六，打屁股的感覺，不錯吧？”

馬六這時捂著屁股站了起來，扶著牆疼得直咧嘴，瞪著審配道：“審配，你不要太得意了，這筆帳一定早晚跟你算的，你到底有沒有說殺蘇將軍的話，世間自有公斷。”

袁尚實在是累得很，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誰對，但是這倆人已經受到了懲罰，雖然審配不是自己罰的，但是他也夠嗆，於是袁尚直接道：“你們都各司其職吧，不要再私鬥了，有空還不如想想如何讓曹丕退兵呢！”

說罷，袁尚坐上馬車，揚塵而去。

審配也甩了甩衣袖，對馬六道：“哼，這件事不算完，咱們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