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請這位小姐和我們回警局進行更進一步的調查吧。”

目暮警部表情嚴肅地放下了手裡的筆記本,看著對面的這位女性。

“從你的包裡發現了沾有鮮血的刀子,雖然拿著這種大小的水果刀,還是在飛馳的雲霄飛車上到底能不能把人的頭整個切下來還是個問題,但我們不能放過任何可能的情況。”

“不是啊!真的不是啊!我根本不知道那把刀子是怎麼出現在我的手提袋裡的,我也不是兇手啊!!”濃妝豔抹的女子幾乎已經失去了理智,一直在原地重複著些無意義的辯白,引得旁邊的圍觀群眾一陣側目。

當然,其中並不包括工藤新一。

事情還要追溯到十分鐘前,當時他們排上了剛剛空出來的一輛雲霄飛車,上車的時候發現同乘的恰恰是剛才見過的老熟人——那位練體操的年輕女生,她的一位女性朋友,以及應該也是她朋友的一對情侶。

雲霄飛車上有八個座位,原本排在他們之後的遊客卻被兩個穿著黑衣的男子搶了位置。那名遊客本想叫住這兩人,卻被其中那個長頭髮的一個眼神嚇退了回來。

工藤新一對於這兩個畫風與遊樂園風格格格不入的傢伙多留了幾分注意,但倒也沒有什麼決定性的證據,所以就沒有管他們。

難道關學長說的小心遊樂園裡的事情是指他們?可他應該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才對……

抱著這樣的心情,工藤新一坐上了雲霄飛車。原本還打算費心思考一會的他很快就被雲霄飛車帶來的高速體驗,以及因為這告訴體驗而握住他手的小蘭而轉移了注意力。

推什麼理,還是小蘭比較香。

然後,就在穿過“幽靈隧道”的陰暗隧道的過程中,他聽到了一聲令人牙酸的骨肉分離聲。

滾燙粘稠的鮮血從他的身後濺到了他和小蘭的身上,令人十分不適。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雲霄飛車便衝出了隧道,來到了陽光下。

顏色刺眼的血液從脖頸中噴湧而出,那名坐在他和小蘭身後,態度囂張的男子不知何時已經失去了頭顱。而在他身旁的乘客都被沾了一身的血,表情要多驚恐有多驚恐,甚至也包括那看起來挺硬派,一身黑衣的健壯男子。

除了只有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坐在被害人右後方的長髮黑衣男子,他從坐上雲霄飛車便一直在閉目養神,此時也只是伸手將帽子按得低了些,沒有更激烈的反應。

工藤新一的目光瞬間銳利了起來。

雲霄飛車挺穩,受到驚嚇的工作人員們便連滾帶爬地聯絡了警察,而到場的自然是工藤新一的老熟人目暮警部。

而在對當時同在一輛雲霄飛車上的其他七人進行簡單的搜身之後,目暮警部他們在死者的女友,也就是案發時坐在他旁邊的那名濃妝豔抹的女子隨身帶的包裡找到了一把帶有血跡的刀子,之後便是開頭的那一幕。

“我真的不知道啊,為什麼我的包裡會有一把刀子。而且,而且我怎麼可能會殺他?我不會做,也做不到啊,這,一定是誤會,是意外……”

“大哥,這是怎麼回事啊……”

伏特加和琴酒站在旁邊的角落裡,小聲說著話。在乘坐雲霄飛車之前,琴酒就讓他把身上帶著的“奇怪”的東西,包括手槍炸彈匕首之類的玩意先存放在儲物櫃裡,他們身上只帶著望遠鏡和手機,因此搜身時並沒有什麼波瀾。

雖然對他們這種奇怪的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表示疑惑,但警方也沒辦法僅憑一個望遠鏡定罪——人家就是喜歡打扮得像是黑手黨一樣在雲霄飛車上拿著望遠鏡到處看有什麼問題嗎?

“不需要做多餘的事情,都在我的安排之中。”

琴酒依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閉著眼睛站在那裡,不像是黑手黨,倒像是什麼算命先生。

“從當時幾人之間的位置來看,最有嫌疑動手的就是坐在被害者身邊的那名女性,此外就是……在他身後的那個黑衣男子。”工藤新一蹲在地上,察看完男子的無頭遺體,和目暮警部交換律意見。

“那麼,也請你和我們到警局配合調查吧。”

“誒?這……大哥……”

伏特加沒有料到這一點,有些慌張,雖然他現在身上沒有帶奇怪的違禁品,但有任務在身的他自然也不能去警局配合調查什麼的。

“與其在這裡毫無目的地瞎猜。”站在旁邊的琴酒閉著眼睛說道,“不如去隧道里面看看現場,連頭都沒有找到,在這裡憑著瞎猜一般的推理來斷案……這就是你們警察的作風?我有點懷疑你們的腦子了。”

“你,你……”目暮警部一時有些氣結,但仔細想想好像也沒什麼錯——現在去調查隧道內部情況的警員還沒有出來,就這麼草草下結論確實是有點隨意。

“除了腦子以外,你們的眼睛似乎也不是很好用。”琴酒依然站在那裡嘲諷,“誰的身上有什麼你們調查了,卻完全不看誰的身上少了什麼。”

“少了什麼……對,既然連超能力都是存在的,那麼這也不是不可能……”工藤新一聽到琴酒的這句話後忽然靈光一現,目光在當時同乘一輛車的幾人中掃視了一圈,最終鎖定了一人。

“目暮警部,我知道了。”

“嗯?工藤同學你又知道什麼了?”目暮警部本來對琴酒的嘲諷很是煩悶,此時聽到工藤新一的話宛如找到了救星一般。

“請你給在隧道里搜尋的警官們說一聲,除了尋找被害者的頭以外,還請他們著重找一樣東西。”工藤新一站起身來,伸手指向人群中的女生,“那就是在上雲霄飛車時還戴在她身上,現在卻不見了的……”

“珍珠項鍊。”

被工藤新一指中的那名女生,正是那名曾經被他拉過手,推理過練過體操的女生,此時的她正一臉震驚,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

“呵。”

在他身後,雙目緊閉的琴酒忽然微微睜開了眼睛,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