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蛇一跑來,就把老蘭州給擠兌出了隊部。拉著楊越每天聊天聊到深更半夜,三天沒回營區。

他是接電話接煩了,把應對交給了教導員,自己跑出來散心來了。等第四天,政委來電話說是要去軍區開會,眼鏡蛇這才萎靡不振地坐著吉普車回去了。

楊越反正也不參與第二階段的步兵理論和戰術應用遴選,有B隊領頭羊老蘭州在,每天沒事就躲在屋裡聽外面慘叫連連。菜雞們爬單兵戰術爬得脫了一層皮,動不動身上還要坐上一個人,穿來的冬季作訓服膝蓋和手肘處磨損嚴重,很多人渾身上下都沒有一塊好肉。

師醫院的隔三差五地就要來一次,來一次就要帶走兩個受不了要住院的。這些人毫無意外的,全部淘汰。

楊越給老蘭州留下的兩百七八十人,在三個禮拜之後,只剩下了一百六十多人。被淘汰的這些人中,大部分是理論不過關的,空突營的步兵戰術比步兵團的要多一個步機協同,都是一群沒上過直升機的人,拿著各種型號的直升機引數直接懵逼,那一串一串的阿拉伯數字單個來看都認識,但一旦組合在了一起,那基本等同於天書。

各種符號,各種術語,密密麻麻。

升限、低空、超低空、停懸、直升機鐘擺運動、動力飛行、無動力降落、俯仰角、迎角、攻角、索降、動滑輪、定滑輪……

以及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特麼在幹什麼?

楊越嘗試著和他們一起學,只不過那些人是坐在太陽底下,他是坐在火爐子邊上單學。遇上不懂的,就問老蘭州,那貨也是個精英,只要跟直升機有關的,就沒有不精通的。

除了開飛機。

據他說要是必須讓他開的話,他也行,但從來沒試過。

楊越請了一個好家教,等集訓隊考核完畢之後,他自己拿了一份卷子單獨一做,理論居然考了九十五分。雖然這只是初步的入門基礎,但老蘭州不得不對楊越這胖子刮目相看。

“行了,你這基本畢業了!剩下的就是實操了。”老蘭州改完卷子之後,揉了揉太陽穴,這三個禮拜沒日沒夜地,比楊越累多了。

可不是嘛,這傢伙都隱形了,除了晚上拉緊急集合,早上晚上帶隊跑跑步之外,基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楊越嘿嘿笑道:“我這不也是為了給自己加碼充電嘛,好歹要在空突營呆一年,別到時候回去,別人問我你們空突營幹啥啊?我跟他說:跑步!還有呢?不知道!?”

老蘭州嘆了一口氣,“你想上機啊?親自啊?”

楊越鄭重地點頭:“嗯,我跟他們一起練吧。”

老蘭州想了想,“行,我請示一下!不過上機還早,你自己先考慮考慮。”

“下禮拜幹啥啊?”楊越問,老蘭州看了一眼大綱,發現這已經被楊越搞得亂七八糟了,這大綱的進度嚴重滯後,得想辦法重新修改。

他問楊越:“戰術吧!?”

“還戰術?”楊越吃了一驚,都練三個禮拜戰術了,從單兵到班組,B隊手把手地教,再練下去,這是要去三角洲踢館啊!?

老蘭州也沒轍,不練戰術練什麼?只有到人數淘汰到一定規模的時候,他才能著手開始模擬機降和索降。現在這一百六十多個人,顯然是太多了。而且機降和索降以後是要長期練的,戰術配合卻是目前的當務之急,得先成型,然後才能深入最佳化。個人和小組之間想要擁有默契,不可能編入空突營之後再一個組合一個組合地試,每一個作戰小組一旦固定,那就是一輩子。

楊越吐了一口菸圈,“這階段有多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