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越帶了一個不好的頭,他只是想宣洩自己內心憋了一個月的思念。

他沒想到自己處的這幫弟兄夥,寧願捨命陪君子。

防化連,仍然是那麼簡單。防化連的弟兄,仍然是那麼地無懼和無畏。

離開了一個月,彷彿跟離開了幾年一樣。說著說著,幾個人就都哭了起來,朱笑坐在一邊尷尬地不行,不知道是該勸還是該陪著一起哭。

操課期間,沒人敢到服務社來吃飯,更別說喝酒。這一桌一坐就是兩個小時,不受打擾。

等喝得七七八八,東倒西歪之時,熄燈號都吹了,眼看今天是不能善終了。張朝封嚷嚷著打包,帶兩瓶酒回去接著喝,不僅要喝,還要找老牛一起喝!

楊越早就喝得有些瘋癲,三個喝酒的人裡,他喝得最多,站起來都覺得腳下發飄。

幾個人走在公路上,根本沒有佇列可言,勾肩搭背地胡言亂語。

路過戰備倉庫的時候,哨兵在烏漆抹黑裡問他們要口令,張朝封直接撿了一塊石頭就扔了過去,“口你妹啊口令!”

那哨兵顯然是發了火,嘩啦一聲就拉了槍機,“站住!口令!再不回答,開槍啦!”

“來來來!”張朝封扯開自己的衣服領子,一邊走一邊大聲道:“來,打我來!往這打!”

楊越難得迷糊之中還保持了一份清醒,頓時一頭冷汗,連忙道:“別開槍!我們是防化連的!”

朱笑和歐陽山趕緊去拖張朝封,你丫喝酒喝傻了啊!?他是真敢開槍的,打死你都不用背處分。張朝封不依不饒,一手一個把他們全甩溝裡去了,張毅飛一見這情況,趁著張朝封還沒進戰備倉庫警戒線,一個獅子搏兔撲了上去,和楊越一起把他摁在了地上。

“別鬧事!”楊越噴著酒氣,鬧到軍務科去,基本就死定了。

那哨兵端著槍走了上來,“喝酒了啊?”

歐陽山從溝裡爬了出來,湊了過去,“啊!調去十四師的副連長回來了,我們就陪他吃了一頓飯,多有得罪了。別往上捅啊,兄弟!”

“誰啊?楊越?”

歐陽山趕緊點頭,是是是!他是沒想到楊越在十六師已經這麼出名了,連警調連的都知道他的大名。

那哨兵卸下彈夾,拉了一下槍機,退出了裡面的子彈,“趕緊回去吧,別被軍務科的抓了。”

“誒,好!好!”歐陽山幾個上手,拖著喋喋不休的張朝封,回到了防化連。

半夜三更,人都已經上床了,張朝封在燈光球場上唱歌。牛再栓還沒睡,一出來就看見那幾個貨,渾身都是味兒。

“幹啥了啊?喝酒了啊?不是戒了嗎?”他問郭廖。

郭廖拉著牛再栓走到一邊,“連長,張朝封和楊越兩個今天是火山爆發,喝酒難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