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化團二營被十六師一箭射在了眼睛上,心裡急著尋仇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們首先要跨過一座高山,那座山同樣來自於兄弟部隊的防化團一營B隊,他們並不是野炮。

那是一門正宗的155毫米的大口徑榴彈炮,火力全開的架勢,並不輸二營。

二營那幾個貨剛放出話來,一營就不樂意了。

你們啥意思啊?把老子當透明的?還第二輪抽籤抽十六師,你當老子來疆南玩一日遊的塞?在烏市,你們主力沒去首都,我們夾著尾巴做人,咱低調,不跟你爭一時之長短。但是你現在缺胳膊斷腿的,第一仗被人直接嚇死在起跑線,你哪裡來的勇氣跟我說要進第二輪?

腦袋被門狠狠地扇了一耳光,抽抽了吧?

這特麼不能忍。

楊越和張朝封聽到這個訊息,躲在被窩裡笑得不行。

看上去單位小也有小的好處,至少咱們十六師不內訌。單位大又怎樣?平常在一個營區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一個親孃養的,一個後孃養的,懟在一個屋簷下就大眼瞪小眼,你不幹死我,我就乾死你的這種氛圍,真特麼要不得!

三班的帳篷裡。

藍兵翻了個身,臉上還在笑。

張毅飛被他笑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抬起腿來就是一腳,“你特麼夠了啊!白天沒笑夠,晚上接著笑?別人從我們帳篷外路過,還以為我們這鬧鬼呢!”

藍兵捂著嘴,坐在地上,“原諒老子笑點低!我就想起那中尉,一張嘴就吐煙的場景!老子實在忍不住!”

羅熙摘下耳朵上的耳機,坐了起來,“話說啊!今天不是他們的真正實力,我們也算僥倖,不值得這麼笑。在班裡這樣就算了,別明天到了看臺上,還這樣,被人嫉恨的。”

藍兵把被子撿了起來,光著兩條腿站在那道:“羅老怪啊羅老怪!我發現你就是慫!在我大十六師的地盤上,我就囂張了你能把我怎麼辦?有本事那幫二百五就來咬我一口,老子錘得他兩個眼睛不認識自己媽,信不信!?”

羅熙“切”了一聲,“就知道狗仗人勢。”

張毅飛對此最有發言權,“沒錯!藍兵我最瞭解,捶一頓就老實了。”

“還能不能愉快地聊下去了?”藍兵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別哪壺不開提哪壺行不行?

黑暗裡,一隻拖鞋直接飛在了藍兵的腦袋上,郭廖在那邊吼:“你們特麼不睡覺,滾出去跑五公里去!”

“誒!就睡,班長!”

……

全疆軍區防化兵比武第二比賽日。上午,十點三十。

張朝封本來是想學楊越,擼袖子親自上去幹,但被楊越一票給否了。第一,他和鍾煜的號碼重合,都是一號。第二,鍾煜和張朝封比起來,優點明顯,他沉著冷靜,有大將之風。他上場,比張朝封上場要讓楊越安心地多。張朝封兩手一攤,這是有了新人忘舊人了唄。正好,老子樂得自在,他有些悻悻地坐回了看臺上。

楊越帶著三個B隊的老兵走向了賽場準備區。

四支隊伍都在那熱身,準備區一時人滿為患。各種參謀、裁判員跑來跑去的,也沒多少縫隙。十六師作為東道主,把能遮擋太陽光的準備區留給了其他參賽隊。楊越把三人集合在了一起,親自幫他們檢查防滑裝具。

鍾煜的表情看上去很輕鬆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把對手放在眼裡。可是楊越知道,他表面上越平靜,心裡就越激動。這個時候,不能燥。

B隊是老兵,和A隊比起來,優勢在於穩。他們平常訓練的最佳成績,就是B隊創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