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也別說了,抱緊我,冷!”

三人縮成一團凍成了狗,外面站崗的張朝封就更加了,下半夜扛不住了就跑來叫楊越,楊越挪了挪地方,把張朝封收納了進來,結果四個人一擠,就把沙窩子給擠塌了,沙子滾滾而下,把四個人埋了進去,幾人在裡面掙扎了半天,才總算跑了出來。

這一折騰,天都快亮了。楊越趁著東方的魚肚白,抬頭一看,臥槽,遠處一座巍峨的雪山,正俯瞰著他們。

“這是天山嗎?”

幾人灰頭土臉地站在那,目瞪口呆。

楊越頓時睡意也沒了,他跑到懸崖邊一看,腦袋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力量,還像是在地球上砍了一刀,沙漠裡突兀的一道裂縫似的峽谷,橫亙在了他的面前。這峽谷底部平坦,兩壁陡峭,跟在邊防連前沿哨所看到的隔離溝一樣,寬度至少四五百米。

冷空氣從山上吹下來,在這條裂縫峽谷裡奔騰,昨晚楊越感覺到腳底升起的寒氣,就是來自這條峽谷崩騰的冷氣。

楊越對著地圖上的標定線看過去,他們的目的地是在峽谷的對岸。想要透過的話,必須從峽谷上下去,再爬到對面的懸崖上。

張朝封探了探頭,他看見懸崖下一堆怪石嶙峋,地形很複雜。昨天晚上如果順著繩子下去,可能會被困在石頭堆中。

“想啥呢,想辦法啊!”張朝封說。

楊越深深地吸了一口冷空氣,為今之計只能散開來找,看看這附近有沒有矮一點的地方下去。

但是極目之處,好像並沒有什麼缺口或者路能直通谷底,哪哪看上去都像是刀削斧劈一般光滑規整。有些地方還更高更陡,完全下不了腳。

“繞吧!”鄒城找了一圈回來,有些氣餒:“我看想找捷徑沒那麼容易,只能多繞些路了。”

李成還在那接繩子,他覺得只要能到達峽谷底部,什麼方法都可以試一試。但是四個人包裡的繩索加起來,總共也就七八米不到的樣子,從最低的懸崖邊放下去,都還差了四五米。

這高度,往一堆石頭上跳,非死即殘啊。

太陽越升越高,冰冷的光芒漸漸地變得炙熱。楊越覺得不能再呆在這裡了,就算找不到下去的路,他們也沒有更多的時間消耗下去,他決定順著峽谷往雪山相反的方向走。他爬上了高大的山丘,極目遠眺,但是更多的沙丘埋掉了他的視線,他根本看不清峽谷的走勢。

眼鏡蛇啊眼鏡蛇,你真是用心良苦啊!

八公里?八十公里吧!?

楊越心裡頓時有些絕望了,這一上午他都不敢遠離懸崖的邊緣,他想盡快地找到下去的路,可是四人越走越覺得好像走錯了路,這峽谷跟沒有盡頭似的,在沙漠裡彎來彎去。

這應該是一條古河道,但是經過數千年上萬年的演變,河水沒了,只剩下谷底的鵝卵石和沙子。

烈日當空,氣溫竄得非常快,一時間,所有人都大汗淋漓,受不了了。

楊越覺得再這樣走下去,很可能也走不到盡頭,還是停下來休息,等晚上再說吧。沒想到他剛找了個凹地準備掏沙子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站在高處喊:“找到了!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