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晨在信中說她一切順利,軍區醫院很大,人也很多,任務更重。她們還要輪換著去喀喇崑崙山和帕米爾高原,為駐守在高原高寒地區的邊防部隊巡診。

蘇沐晨說,當楊越接到這封信的時候,她可能已經到了海拔三千米高的三十里營房醫療站,那邊交通不便,通訊不便,如果楊越回信了,她可能不會那麼快有迴音。讓他好好吃飯,好好訓練,好好睡覺,別再出去惹事打群架了。

楊越笑了笑,把信紙摺好放回了信封裡。可能她會覺得像楊越他們這樣年齡的男人們,就是喜歡折騰,不成熟。

歐陽山拿著個鳳凰相機在那裝膠捲,問楊越:“越哥!要不要給你來一張迷之微笑的照片留念一下?”

“滾!”楊越笑罵著把信封放進了自己的儲物櫃,這年頭可沒十幾年後的通訊發達,大部分人還在用BB機,信是一種很普通到也很珍貴的東西。

專業訓練已經進行了三個多月。現在的五班在業務上突飛猛進,除了經驗和老兵稍有差距之外,已經看不出當初剛上訓練場時的青澀。張朝封和歐陽山在洗消班也是混得風生水起,從打點打線到車輛整車消除,他們已經輕車熟路,動作麻利程度和洗消流程準確度,已經絲毫不亞於老兵。

順利結業了。

而楊越自從第一次因為大意導致訓練中斷之外,顧佔志就再也沒有找到過他的紕漏。長期的體能訓練和輔助訓練漸漸地起了效果,現今的五班,已經能穿著防化服在訓練場飛奔。

王亞文覺得這幫狼崽子已經初步成型,尤其是楊越,理論實作對他來說簡直砍瓜切菜,別說普通老兵,就連顧佔志都不是他的對手。

現在需要做的,就是靜靜地等待著十月份的軍區防化比武。但在這之前,還有九月份的師合成演習。

本來歷年的演習任務,防化連都是單獨合成演練,不參與紅藍攻防雙方。但今年師長把防化連配置給了紅方,跟隨部隊進行實時保障……

楊越穿著防化服,一頭水洗過的樣子,坐在樹蔭底下休息。

他剛剛從偵毒場上下來,就聽見張朝封說了這個訊息。

張朝封靠了過來,“你知道為撒不?”

“什麼為撒不?”楊越整理著偵毒箱裡的物品,根本沒注意張朝封問的什麼。

“我覺得……”張朝封一副自以為很敏銳的表情:“肯定是演習場在遙遠的荒郊野外,沒有澡洗,師部老爺們讓我們防化連的給他們保障洗消車洗澡來著……”

楊越笑得很陰險,“你知道的,實在是太多了……”

給人洗澡,本來就是防化連的戰時任務。洗消排的人員洗消車,說白了就是一個移動澡堂子。所以每次出遠門,別的部隊都是一身泥巴,髒得要死,唯獨防化連的乾乾淨淨,除了洗澡,還能順便洗個衣服。

這可能是防化兵最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地方了吧。

兩人說著話,忽然看見有一支車隊從西門崗進來,直奔偵察連而去。定睛一看,原來是在彈藥庫駐訓三個多月的偵查連回來了。張朝封看見鍾大個子揹著揹包從車上下來,樂了。

“臥槽,這小子從非洲回來的吧?整個人怎麼變得跟碳似的。”

不僅是他,幾乎所有偵查連的新兵都這副鳥樣,黝黑的面板,農民工似的。

鬼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

但他們的神色和當初在新兵連的時候已經完全不一樣了,他們現在看上去一個個精神矍鑠,眼睛裡充滿了傲氣和殺氣。那走路帶風的利索勁,讓張朝封讚歎不已。

“喲,他們這是去渡了個劫,成仙了吧。”

“專門來找你晦氣的……”楊越開玩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