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上次送齊希望回家後,大鰲就每日自虐式捕魚、賣魚,香草跟著他起早貪黑,不禁叫苦不迭。

“妹,從明天開始,咱在阿什屯蓋房子,那裡離城裡近,繁華。”

“真的假的?”

香草雀躍著,歪頭想了想又蔫了下去。

“哥,你就哄俺吧!”香草撅著嘴不滿的訴起苦來:

“你跟俺前嫂子認識之前,還說以後咱就以爹孃給的小船為家,自由自在,像這水裡的魚一樣,無拘無束。”

“可是前嫂子一來,你就變了,說什麼那小船又晃又漏風,魚腥味也大,不適合住人,會往骨頭縫裡鑽風。”

香草說到這裡,將正在縫補的漁網扔到地上,繼續抱怨著:

“俺今年十六了,咱爹孃走了有十年了,俺也在這小漁船上住了十年,你咋就沒擔心過俺骨頭縫裡會鑽風?”

香草越說越覺委屈,蹲在地上嗚嗚哭了起來。

大鰲看在眼裡又心疼又愧疚。他也蹲下身子抱著妹妹的頭,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拍著她的背。

香草生氣的推開他:“俺長大了!不用你哄!”

大鰲看到香草那雙紅腫粗糙的手上又多出幾道被劃傷的新口子,內疚感又增了幾分。

妹妹才十幾歲的年紀,城裡有錢人家的女孩子這個年齡都在學校裡讀書呢,風吹不到雨淋不著的,而妹妹的手成天泡在鹹魚臭蝦裡,早已被摧殘的如同老樹皮一般。

是自己這個當哥哥的無能,沒有替父母照顧好妹妹。

“香草,你是哥唯一的親人,也是哥最重要的人!其他人哪能跟你比。以前是哥沒那能力跟人硬碰,如今哥長大了,能保護香草了,哥也得讓我們家香草住好房子,上學。”

“上學?”香草的淚珠還掛在睫毛上。

“哥,你是不是瘋了?咱哪有錢,上學可得不少錢,你不娶媳婦啦?”

大鰲咧嘴笑了笑:

“果然,最關心哥哥的還得是香草,明明生著氣呢,還擔心她哥沒錢娶媳婦。”

香草哼了一聲,把頭轉過去,身子也朝裡擰過去。

可嘴上還是忍不住說:“咱爹孃走的時候也跟俺交待了,讓俺看好你,直到你娶上媳婦入洞房那天,入洞房之前你都得歸俺管,你的錢也得俺管著,你不能瞎花。”

大鰲張了張嘴,想說的話堵在喉嚨裡,硬是說不出來。

其實,他前一陣碰到徵稅的人,一番打鬥後被抓起來見他們的頭,最後萬般無奈加入了他們,

所以,他現在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到岸上來,以後只要勤快聽話,可以掙得比之前多得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前不久有人讓大鰲交稅,他死活不交,還把催收的人給揍了呢!

這件事的原委還得從大鰲找到了策劃綁架齊希望的莊爺說起。

他本是無意中聽到碼頭有兩個人提到“莊爺”兩個字,便尾隨著來到一處民房後。

一箇中等身材的男人,柳肩,羅圈腿,負手站在一口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