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鰲將齊希望送回齊民藥鋪,趁一家子抱頭痛哭之際,悄悄拉著香草走了。等齊希望情緒穩定下來,想跟父母介紹的時候,兄妹二人已淹沒在人群裡。

大鰲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不是想與她相忘於江湖,而是出於自己心裡那份傲氣。

他預想到如何迎娶齊希望,如何賣魚掙錢貼補家用,如何保護齊希望不會再受到傷害。

他預想了前路種種,預想到從漂泊的小漁船下來,不再像離群的魚。

預想那麼多,卻沒預想到齊希望根本瞧不上自己的。相必之前他說的種種,在她耳裡都是笑話吧!

可是齊希望對他無意,他對齊希望卻有情。

他的脾氣性格像是拋在水裡的錨——他要認準一塊河岸著陸,誰也別想把船拉走。

是的,他這條在江河裡飄搖破碎的孤舟,認準了齊希望這處河岸,即使河床下鋪滿鋼釘,也要冒著粉身碎骨的風險駛進來。

大鰲回到船上前,去學校找了林長髮。

他只是想知道傷害齊希望那幾個人的線索,他不僅要為她報仇,也要阻止她再受到傷害。

林長髮聽說希望已經回來的訊息,高興的從原地蹦起來。他告訴大鰲,李大虎李二彪已經死了,沒人會傷害希望了。

“不,還有一個人,希望說那兩個混蛋叫他莊爺。”大鰲說。

此時的林長髮還不知道有其他人參與到綁架齊希望的事情中,對真實情況的瞭解尚不如大鰲多。

“還有別人?”林長髮大吃一驚。

大鰲見他什麼都不知道,也不願跟他多說,轉身回船上去了。

漁民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本不是個貶義,因為漁網經常會被掛破,需要縫補晾曬。

大鰲嫌這種方式捕魚太慢,又跟妹妹多做了好幾個網出來,輪番用,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就開始起網,等天亮了便將船靠上岸,去集市上賣。每每看到有打手一樣的人過來,叫上妹妹,擔上魚桶就跑。

幾次下來,香草也吃不消,被哥哥這種不要命的行為嚇到了,忍不住問:

“哥,你是啥時候欠人錢了嗎?咋掙錢不要命啦?”

“咱不是水草,也不是魚的,不能老在水裡頭泡著。”

大鰲回答著,眼神中有一種無窮匱的子子孫孫都移不走的堅毅,壓得香草說不出質疑的話。

其實香草哪裡知道,大鰲卯著勁掙錢,不是為了發洩、賭氣,而是想找回自己失去的自尊心,讓齊希望以後能看得起他,接受他。

大鰲後來果真做了不僅讓齊希望而且是所有人看得起的事,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齊希望帶傷歸來後,又被逼著去醫院。畢竟她受過這麼重的傷,雖說大鰲幫她處理過,可畢竟不怎麼專業。

期間,她跟長髮長友提起趙小棠來。

“你們能幫我找到她麼?她說她住在回民街裡,做豆腐的。”

那晚齊希望被綁走後,趙小棠回到家裡為突然暴斃的母親守靈,第二天喬斷掌就派人殺了老趙頭,搶走了趙小棠。

這些齊希望自然不知道。

見長髮、長友面色古怪,齊希望問道:

“這是怎麼了,你們倆都不說話,坑哧憋肚的(東北話:吞吞吐吐),面色這麼難看。”

林長髮抓耳撓腮:“其實,其實……”

他剛說了兩個其實,就被長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