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商凝珠去京城,是她以探親為由,纏著南陽侯夫人送她去的。她去京城,不過是想憑藉侯府大小姐的身份,在京城為自己尋一門親事。

誰都知道,京城子弟非富即貴。若是在那裡說親,必然能攀上一個高門大戶。

奈何她雖然出身侯府,卻並非事事通透,雖然媒人為她尋了幾家郎君,都被她自己弄沒了,無奈之下,只能回到南陽。

而封常棣,就是她在南陽最佳選擇。

這一切都是商芸音與賀錦兮聊天時,不經意間說出來的。

賀錦兮曾經親眼看到封常棣拒絕了商凝珠,也知道他們之間除了年少相識,並沒有其他的聯絡。

可今日從商凝珠口中,卻是另一套說辭,這也太奇怪了。

賀錦兮沒有回應,目光在商凝珠的身上打量著。

此時的商凝珠已經沒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態,她眼神閃縮,呼吸急促,臉頰通紅,看起來是氣急敗壞的樣子,可更像是……病了。

發現賀錦兮沒有回應,商凝珠便以為她的怕了,抱著胸得意地說道:“別以為你嫁給常棣哥哥,就能霸佔他的心,只要我勾一勾手指頭,他立馬就會休了你,娶我過門!”

“放肆!”南陽侯的聲音伴隨著開門聲而來,他跨過門檻,沉聲道,“從前已經說過不知道多少遍,司命與夫人伉儷情深,絕無二娶的心思,你和他從來就只是點頭之交,哪裡來的情深義重,走,趕緊回去!”

“二哥,你怎麼能……怎麼能為了巴結常棣哥哥就如此扭曲事實!”商凝珠忿然地跺腳。

就在此時,她眼角的餘光瞥見封常棣的身影從門口出現,便立刻衝了過來。

封常棣見她撲來,當下退後一步,堪堪躲過一劫。

商凝珠本打著投懷送抱的心思而來,如今撲了個空,身體中心不穩,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她仰起頭,含淚看著封常棣說道:“常棣哥哥,你忘了我們從前的點點滴滴了嗎?你忘了叫我小珠珠時的種種過往了嗎?”

哦豁!賀錦兮眼睛一亮,她抱著胸,一臉探究地看向封常棣,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回應,又似乎只是想做壁上觀。

封常棣哪裡會讓她置身其外,當下越過商凝珠,抬手便將賀錦兮攬在懷中,冷冷說道:“從前或者以後,我的夫人都只有我懷中這一人,除她之外,旁人在我眼中只分兩種,一種是病人,一種是非病人。”

“那我呢!我算什麼!”商凝珠歇斯底里地哭起來,“我算什麼!”

“你?”封常棣看著她哭花了的臉,冷聲說道,“病人。”

商凝珠的哭聲一滯,呆坐當場。

南陽侯卻是不想再繼續丟臉,當下令人將商凝珠帶走,轉身歉意地朝封常棣拱了拱手:“司命,我這妹妹……”

“她有病。”封常棣順勢指了指賀錦兮,“夫人有藥。”

賀錦兮:“????”雖然但是真的很像在罵人!

“我沒病!我好好的!”商凝珠生氣的爬起來,撥開落在額前的頭髮,氣鼓鼓地說道:“二哥,你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就是想要趕我走才故意誣賴我!”

有了生髮的先例,南陽侯對賀錦兮早已經深信不疑,更知封常棣絕不會無中生有,他當即擔心地看向商凝珠,忍不住朝賀錦兮問道:“司命夫人,舍妹真的得病了?”

賀錦兮知道封常棣在醫術上向來不會胡說,說商凝珠有病,就一定是有病。

觀商凝珠眼下的情況,身體上倒是不礙事,可是……

賀錦兮一時之間說不出原因,又不敢拆封常棣的臺,便說道:“待我手頭事情忙完,再為她把一把脈。”

南陽侯這才鬆了口氣,令人帶著掙扎的商凝珠離開。

待商氏兄妹一走,賀錦兮便迫不及待向封常棣問起緣由,這才知道,原來自己和齊玉柏在涼亭談事時,被折回的商凝珠看到了。

於是商凝珠就悄悄摸到了藥房,想帶封常棣去抓姦,卻被封常棣一口拒絕。

商凝珠認為這可是將賀錦兮扳倒的大好時機,哪裡捨得放棄這個機會,正準備對封常棣死纏爛打,南陽侯就被葉聲帶來了。

為了顧全她的臉面,南陽侯將她丟到門口,單獨和封常棣道歉,並商討了疫情的一些事情,之後賀錦兮就回來了。

封常棣舉起雙手,嚴肅地說道,“沒有私情,沒有舊情,沒有青梅竹馬,更沒有念念不忘,我連她的衣袖都沒碰過。”

賀錦兮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難道誇他男德班上得好?沉默了下,她說道:“好吧,你還是乾淨的。”

想了想,她也回應道:“方才我在亭子裡,也沒碰過他一下。”

二人心照不宣地交換了資訊,避免發生誤會,便直奔重點。

“放才我看商凝珠的情況,不像是身體上有問題,胡言亂語,哭鬧嬉笑,更像是……”賀錦兮在心裡回想一番商凝珠的模樣,肯定地說道,“更像是癔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