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已入夏,日頭漸長,熱意也隨之見長。年輕一些的病人能勉強扛一扛暑意,年長的病人卻是有些熬不住了。

賀錦兮思來想去,決定為房頂加一層茅草,以此來暫緩熱意。

上房蓋茅草是項技術活,賀錦兮便令人挑了一些會輕功的人將此事攬下,也算是人盡其用。

當然,賀錦兮自個兒也加入到了鋪茅草的行列。

纖細的身姿上下飛轉,不一會兒就鋪好了一間房。

阮阮原本以為賀錦兮醫術高明,萬萬沒想到她的功夫竟也如此了得,一時之間有些看痴了,待她轉到了另一間房,才驚歎道:“賀姐姐這身手,這身姿多美,就像是……”

“築巢的大鳥。”

有人冷不防接話,阮阮猛然回頭,便見身側立著一個被油布衣包得結結實實的高個子。

這兒是甲營,看護們都是這樣穿,倒也不奇怪,阮阮往對方的胸口瞥一眼,見到上頭的名字,原來是……

阮阮聲音一冷:“???齊公子,你上過學嗎?”

雖說她也覺得賀姐姐像燕子,但是在梁間飛舞的燕子是不是比築巢的大鳥聽起來詩意多了!沒文化,真可怕!

齊玉柏:“你嘲笑我,你禮貌嗎?”

“我怎麼不……”阮阮說著,忽然一頓,用奇怪的目光看著他,“你不對勁!”

齊玉柏對賀姐姐極為欣賞,斷不會用這等話來形容她,齊白揚是翩翩君子,更是彬彬有禮,唯獨……

阮阮恍然大悟:“你是齊玉棘!”

說著,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你幹什麼?”齊玉柏大驚,本想甩開,可她卻抱得更緊。

“我不松,這裡是甲營。你要是使壞,那賀姐姐就完了!”

“阮姑娘,我是齊玉柏!”齊玉柏連忙說道。

“我不信,你不是,我不會被你騙!”

齊玉柏眼見著掙不脫,一不做,二不休,一把捧住她的臉,復又壓低了聲音道:“我確實是齊玉柏,你我朝夕相處了這麼天,你怎麼認不得我了?”

那雙桃花眼挑著夏日裡獨有的炎炎熱切,竟是讓阮阮的臉頰騰得升起兩團紅霞。

眾目睽睽之下,他竟然……他竟然……

“不對,你不是齊玉柏,齊玉柏根本不會像你這樣!混帳!色狼,流氓!”饒是如此,她也根本不撤手。

齊玉柏搖了搖頭 :“你若是不信我,擔心我傷害賀姑娘,那我跟你走便是。”

阮阮樂得如此,立馬將齊玉柏拉走。

是以,賀錦兮從房頂上下來時,便發現兩人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