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說完後就一直看著程野,良好的素質讓她只是反問了一下,並沒有額外的情緒。

程野想了一下,說道:“每個人受汙染的程度不一樣,我們高度懷疑和那件事有關。”

女人眼中染上一層迷霧,她似乎在回憶,半晌後問道:“可是專家做過統計了,跟距離,時間,都沒有關係不是嗎?”

程野笑了一下,說道:“我們這不是,在儘量地想辦法嗎?……你也知道,目前很多人的用藥劑量已經達到上限了……”

女人似乎明白了程野的意思,她點了點頭:“是啊,像我們這樣已經達到上限的人,基本上只能等死了。”

“我們還是希望能……多救下一些人的。”程野真誠地看著女人:“這就是「神明」存在的意義。”

女人嘆了口氣。

或許回憶這件事,確實需要一定的勇氣吧。

“我是半年前被汙染的……其實那個時候已經不算是大爆發了,大爆發時被感染的那些人都沒能活下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唇角帶著似有似無的笑意,不知是嘲諷還是感慨自己的運氣也沒那麼差。

“你知道的,八個月前,聯合館查封了羅斯金,他們那家公司也確實可惡,雖然說是為了人類的未來,但用人來做實驗,確實也該被查封。”

“但是僅僅只是查封,對於地上人來說肯定遠遠不夠……”

女人又笑了一下:“我也理解他們,他們辛辛苦苦打工,工作,很多人甚至是用一生的心血舉家想要搬遷到天上,結果只是一場招商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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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帶著全家家當,上趕著給當實驗體,是誰都接受不了。”

程野適時地點點頭,認同女人的說法。

“所以他們在打砸搶燒三個月後,居然砸開了羅斯金的實驗室。”

“沒人知道羅斯金到底又在研究什麼,總而言之,那個實驗室的損壞,導致了感染源的洩露,我們都是那一次被感染的人。”

說到這裡時,女人忽然雙手合攏,舉在胸前,虔誠地說道:“感謝「神明」的存在,讓我們留下了一條命。”

程野整理了一下資訊,然後問道:“你最早發現自己被感染是什麼時候?”

女人回憶了一下:“有一天我照常出去跑去,結果覺得胸悶氣短,然後去醫院發生自己有了最初的反應。”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感染的,分明我距離大爆發的那天已經過去了幾天。而我在大爆發的當日也沒有出現在附近。”

程野現在完全明白了為什麼他提出這個問題,女人會用奇怪的眼神看著他了。

因為毫無理由。

因為感染,是隨機發生的,至今沒人知道規律和理由。

有些人甚至是過了半年後才開始發病,它就像一場上帝的篩選,運氣好的人才可能逃過一劫。

而運氣不好的人,可能平安度過了半年,突然發現自己被傳染。

所以程野問這個問題,除了戳女人的傷口,沒有任何意義。

而其中讓程野比較在意的是:砸開的是羅斯金的實驗室,而現在給大家提供解藥的,也是羅斯金。

這說明什麼?

羅斯金真的這麼好心,還是又在憋什麼壞?

這個所謂的治療解藥,究竟存在著什麼秘密?

程野不得而知。

“我其實比較好奇你怎麼會親自上門訪問。”女人看著程野:“你不怕被傳染嗎?”

程野面不改色:“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它有傳染性。”

女人輕笑了一聲:“目前主流的觀念確實是沒有傳染性,但是誰知道呢?不然那些最近才發病的人究竟是為什麼?”

程野繼續笑道:“我接觸過很多患者,但我至今沒有被感染。”

女人看著程野,她的一雙眼睛極其漂亮,就像玻璃球一樣閃閃發光:“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