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騙了我……”程野看著劉寧,心痛得猶如凌遲。

他根本沒有被傳染,王高傑根本不可能有機會告訴他做了什麼夢。

首先,他能知道噩夢是什麼也是做了極大的努力,他一開始也不記得夢境。

這個噩夢是充滿惡意的,它根本不希望所做之人會記得裡面的內容。

其次,王高傑第二天就死了哪來的機會跟劉寧說他做了什麼夢?

劉寧本就是透過他的表現,看到了王高傑和他的相似之處,以及那天晚上他可能發現了什麼從來推斷出來的。

劉寧不過是在詐他。

他卻相信了。

程野悲痛地看著面前的舍友劉寧。

劉寧,居然利用他對兄弟的感情。

利用他面對第二個兄弟可能死亡的著急情緒,在他沒完全準備好的時候,催促著讓他告訴他真相。

“你難道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程野憤怒了。

聲音咆哮著,像一個失去理智的野獸。

他的胸脯來回起伏,額頭青筋暴起,像是隨時會撕咬獵物的猛獸。

這種憤怒不僅僅是對今天晚上不可預知的事情的無能為力,更是心痛劉寧不負責任的行為。

他到底知不知道,這意味著死亡。

劉寧沒有反駁,他垂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挽起的胳膊還裸露在外,青紫的顏色此刻顯得那麼刺眼。

青紫,是他根據王高傑身上的痕跡和那天程野脖子上的痕跡,透過記憶自己劃的。

他用了特別大的力氣才還原成功。

而他的另一個胳膊,還有兩個因為角度沒弄好導致成了塊狀淤青的痕跡。

為了騙程野,他花了心思。

一時間,兩人都沒說話。

本就安靜的教室更是顯得寂靜無聲。

過了一會。

劉寧盯著程野寫寫畫畫的筆記本,輕鬆地開口說道:“俊俊,我看你剛剛又分析出了什麼,感覺現在不是絕境了,不如和我分享一下?”

程野沒有說話。

劉寧語氣更加放鬆:“你看,你得告訴我我才能更好地透過今晚……”

程野忍不住了,他捏緊拳頭,雙眼通紅,眼角酸澀,忍不住怒罵道:“你到底為什麼非要把自己陷入險境?”

劉寧本來不用陷入如此危險的。

他本來不會被參與進來的。

都怪自己沒想清楚就說了,都怪自己關心則亂。

程野憤怒地,用力地,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他並不想任何人代替他去死。

這件事因他而起,他便只想自己承擔。

劉寧看著程野,神態放鬆,寬慰道:“我已經進來了,現在該想的是如何解決問題。”

長風從極遠處颳了過來,拂過蒼茫大地,吹進青蔥明朗的學校,掠過這間小小的教室,摸了摸裡面的兩人,像是要撫平程野憤怒的情緒,耳邊傳來了隔壁教室傳來的一陣陣低促的輕笑聲。

程野嘆了口氣,眼尾發紅,捏緊了筆在紙上寫寫畫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