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駱蟬衣一聲悽慘的叫聲。

嚇得郎中渾身一抖,再看向她的腳踝,卻見剛剛還好模好樣的腳腕此時居然發生了異樣的扭曲。

就好像,這腳腕是在這一刻才生生擰斷的似的。

此時房門外,傳來說話的聲音。

是那管家:「陸公子你可不能進去,你放心吧,這郎中的醫術是鎮上數一數二的,不會有事的。」

杜老爺也勸道:「陸世侄,瞧把你急得,興許是脫臼了,剛才這一聲是骨頭接上了。」

郎中聽著這些聲音,一下子後背就冒出一層冷汗,哪裡是接上了,原本還沒事,他一治才斷的。

他也不敢再耽擱,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木棍讓姑娘咬著。

那姑娘滿臉痛楚,歪過頭去並沒有咬,反問他:「你需要多久?」

他看了眼她的腳踝:「約莫兩炷香的時間。」

「這麼久……」她疼得鼻尖都浸出了冷汗,閉了閉眼:「那你治吧,我先……睡會。」

說完她整個頭完全地沉了下去,閉上了眼,一動不動了。

「還睡會?這木棍你不咬,待會就該咬了舌頭……」

郎中手持木棍看著她,卻見她再也沒有反應,就像一件華美的衣裳安靜地平置在床上,沒有任何生命感。

他收回了手,足足愣了好半晌,這就……睡著了,說睡就睡?

今個他真是見識到了奇人,這姑娘的腳踝折斷得非常乾脆,要是換成旁人,稍稍一動,早就就疼得哭爹喊娘了,她卻還能睡著!

說好的兩炷香就兩炷香,駱蟬衣從昏迷中悠悠轉醒,第一反應就是腳腕疼,脹.疼。

她抬起腿想要看看,這時身邊一個聲音傳來:「別動。」他的聲音緊張中又有些激動。

陸絕已經從小凳上起身,小心地攙扶她坐起來,細細打量她的臉色:「你感覺怎麼樣?腳還疼嗎?」

她點頭:「有點疼,不過沒什麼事了。」

聽見她這樣說,陸絕隱隱鬆了一口氣,看了眼身後的桌案,問:「餓了吧?」

駱蟬衣看過去,只見桌案上用小爐子正溫著一個紫金砂鍋,微微冒著熱氣,但此時她剛醒,沒什麼胃口:「不是很餓。」

陸絕想了想:「那就少喝一點粥,我來餵你。」

他從小碗從砂鍋裡盛出半碗細碎的粥,用勺子輕輕攪拌著,坐回到床邊準備喂她吃。

只見那粥做的十分精緻,依稀可以分辨出來裡面有香菇,菜葉和雞肉丁。

半勺粥送到她唇邊,駱蟬衣低下頭去喝光,抬眼間,就看到陸絕一雙清晰的眉眼,離她很近,幽邃而深刻的目光看著她。

心臟漏跳一拍,她垂下眼眸,也順便把碗從他手中奪了過來:「我自己喝吧,手又沒受傷。」

陸絕也垂下目光,頓了頓:「郎中還沒走,我再找他拿一些止疼的藥。」

駱蟬衣攔住他:「不用不用,我現在都感覺不到什麼了。」

的確是感覺不到了,就在陸絕去盛粥的時候,她再次用法力將骨頭復原了。

這事幹得還能在烏龍一點嗎,不禁遭了兩次罪,還白白浪費了不少法力。

她不想再聊腳的話題了,於是隨口問道:「郎中怎麼還沒走啊?」

陸絕沉默了一下,答道:「他說,你睡著了。」

駱蟬衣反應了一下,手中的勺子「噠」的一下落回碗中,她明白了,感情不是人家郎中不肯走,是被強迫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