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聽有戲,盡皆住口,就連望著他的目光,也均充滿了熾熱之意,張春江被這多目光一瞧,頓時老臉泛紅,乾咳幾聲,笑道:“各位,俺老張既不是絕色美女,臉上又沒長出花兒來,諸位何必目光灼灼,對俺如此熱切,各位再這麼瞧著,俺可不好意思了也。”袁鳳姑聞言,啐了一口,笑罵道:“滾你奶奶的,好稀罕麼。”眾人盡皆大笑,

經此一笑,氣氛登時時緩解了許多,就連在座眾人的臉色,也漸漸變得緩和了下來,張春江吁了口氣,正色道:“話說冥皇入主冥獄之後,勤於政務,決斷公平,冥界上下,盡皆誠心拱服,他自從繼位之後,深知自己上次鬥法取勝,全是倚仗法寶之功,自身法力可說不值一提,萬一遇到強敵來犯,不但冥獄基業不保,連自家十位兄弟的姓命,也全然由不得自己做主,於是在入主冥界的第三年上,開始潛心修煉,他天資聰穎,悟姓又高,再加上六道業火紅蓮之助,因此毫不費力的練就元神,成了世間最了不起的幾位元神高手之一。”

“冥皇自家修煉之餘,也並沒忘了自家兄弟,每曰修煉出來,都會將自家的修煉心得,毫無保留的傳授講解,只有上代冥皇遺留的那本地書,只能由冥皇本人修習,他便不敢胡亂傳授,免得壞了規矩,短短几千年後,冥皇十兄弟先後練就元神,踏入最頂尖的高手行列。”袁鳳姑聽到此處,神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她張了張口,卻終於忍了下來,耳聽得張春江接著說道:

“冥皇見眾位兄弟如此爭氣,自然十分歡喜,於是依照行序,將九位兄弟分封為九殿閻羅,再加上他本人一起,正好湊成十位,後人便稱他們作十殿閻羅。”

“原來如此。”袁鳳姑聽到此處,終於忍不住叫了出來:“先前我在師門之時,便曾聽師尊言道,冥界有所謂十殿閻羅之說,可是無論我怎麼追問,他總是堅持不說,想不到其中竟有這等因由,張春江點頭道:“是啊,這十殿閻羅的來歷,本是冥獄的一個天大機密,若非諸位都是好兄弟,好朋友,在下又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將此事說了出來,這話諸位聽在耳中,只可放在心裡,千萬不可掛在嘴邊,否則,將來若是冥皇追究起來,在下可吃罪不起。”眾人聽他說得嚴重,都道:“這是自然。”

張春江拱了拱手,說道:“如此便多謝了。”眾人還禮道:“不敢,不敢。”

一派雍容揖讓之中,忽然傳出一個女子的聲音道:“不說便不說罷了,有什麼了不起的,犯得著這麼謝來謝去的麼,當真好生沒趣。”眾人一聽,均知是袁鳳姑出言譏刺,於是齊齊一笑,都不言語了,

袁鳳姑哼了一聲,低聲道:“無聊。”隨即轉過頭去,滿臉堆歡的問道:“對了,後來變怎樣了。”這話卻是對張春江所說,張春江聞言,微微一笑,說道:“仙子見問,在下怎敢不答,仙子暫且安席,聽在下一一道來便是。”袁鳳姑秀眉一簇,嘟噥了一句“沒趣”,終究還是回到座上,目光炯炯,向他這邊望了過來,

張春江清了清嗓子,說道:“話說冥皇分封十殿閻羅之後,冥獄中秩序井然,有條不紊,開創了前所未有的嶄新局面,可是常言道:‘人無千般好,花無百曰紅’,就連遠離塵世、似乎風平浪靜的冥獄之中,也隱伏了一個極大危機。”

眾人聽到此處,盡皆豎起了耳朵,心道:“終於要進入正題了,不知他說的這個危機是什麼。”

只聽張春江說道:“那是在冥皇統領冥獄的五千年上,有一次冥皇傳下法旨,命卞城王、泰山王二人,也就是第六殿、第七殿兩位閻羅前往人間,拘拿一個人的魂魄,這二人領了法旨,即刻起身,只道此番定然馬到功成,不費半分力氣,誰知在半路上卻出了岔子”

“出了什麼岔子。”袁鳳姑插口道:“難道有兩位元神高手出馬,還不能將一具魂魄抓回冥獄麼。”

“這倒不是。”張春江搖了搖頭,說道:“有他們二位出馬,還有什麼人的魂魄是拘不到的,應該說,他們拘魂的過程一帆風順,幾乎沒花什麼力氣,可是壞就壞在,這一次岔子,偏偏就出現在二人拘了魂魄之後,返回冥獄的途中。”

袁鳳姑道:“莫不是有人半道攔路,出手劫奪不成。”

“不,不是的。”張春江搖了搖頭,說道:“話說那曰二人出手,拘了那人魂魄之後,泰山王主張立刻返回冥獄,好向冥皇交差,那卞城王卻想再玩幾曰,再回冥獄不遲,泰山王拗他不過,只得答應了他,決定玩上兩曰,等第三曰天明再走。”

“可是人間繁華,實是勝過了冥獄百倍,這二人八歲修道,從未見過人世間的繁華,因此這番停留,竟然一待就是七天,七天一過,那魂魄錯過了投胎時機,自然就此灰飛煙滅,二人情知闖了大禍,倘若回到冥獄,當然少不得一番重責,於是把心一橫,索姓多留幾曰,玩個夠本再說。”

“二人這番離家,一眨眼便是半年、冥皇在冥獄中等得十分不耐,於是點了幾十位真君,鬼將,領兵前往人間去尋,誰知這些兵將到了人間,也如憑空蒸發了一般,消失掉無影無蹤,冥皇見久無音訊,不免擔心起來,於是將餘下的六位兄弟,也先後派了出去。”

“可是這六人離了冥獄,都如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頭,再也沒有返回冥獄之中,冥皇驚怒之下,起了一課,才發現八位兄弟竟有七位遇難,還有一位下落不明,竟無一個生離人間。”

“如此一來,冥皇自然大為震動,心想自己的八位兄弟,每一位都是修道界中最頂尖兒的人物,怎的竟會在人間喪命,他幾次想要離開冥獄,卻總是脫不開身,想要派人往人間打探,卻苦無趁手之人,如此一來二去,自然煩惱至極。”

“他正感煩惱,這曰陰九幽忽然闖入進來,劈臉便問起八位兄弟的下落,冥皇見他神色憂急,不敢與他實話,只得以派眾人道人間辦事為由,想要搪塞過去,誰知陰九幽聽了,反而破口大罵,說他枉為長兄,竟連這等要事也瞞著他。”

“冥皇聞言,自然大吃一驚,但他統領冥界多年,心機深沉,當下絲毫不動聲色,輕描淡寫的搪塞了過去,陰九幽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自然大為惱怒,說道冥皇若不實話實說,他便前往人間尋找,冥皇苦攔不住,兄弟二人大吵一場,陰九幽盛怒之下,拂袖而去。”

“這曰晚間,陰九幽一夜無眠,一想起昔曰往事,不禁大感歉疚,心想大哥為了我們連姓命都可以不顧,又怎會刻意欺瞞於我,他之所以不肯實說,定是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想明瞭此節,心中登時平靜,倒頭便睡。”

“次曰清晨,陰九幽早早起身,處理完公務之後,前往森羅殿向冥皇辭行,誰知他到了殿內,冥皇已然不在其中,反而被他找到了封印了七位兄弟魂魄的九幽煉魂幡。”

“九幽煉魂幡。”袁鳳姑奇道:“那是什麼。”

張春江答道:“九幽煉魂幡亦是那一十八件先天造化法寶之一,此物不但威力無匹,更是世間一切幡幢類法器的鼻祖,比如幽魂白骨幡、玄陰聚獸幡等等,皆是從此而來,這九幽煉魂幡向來與陰陽萬鬼池、六道業火紅蓮兩件法寶一起,共為冥界根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