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方落,便見一道熾烈無比的劍芒劃破虛空,直奔天羅尊者身前射來,

劍光一出,連天地也為之變色,

耀眼光芒之中,只見天羅尊者身形微側,兩隻衣袖向後一揮,頓時變得有丈許高下,一左一右,將他身子裹在其中,這一道術法出手,天羅尊者兀自覺得不夠把穩,一聲長嘯,頭頂上方一條黑氣沖天而起,化作了一個身高十丈,獰惡無比的彪形大漢,一伸手,向空中劍芒抓了過去,耳聽得“咔嚓”一聲巨響,空中劍芒被那大漢一抓,登時片片碎裂,消於無形,

“元神法身。”

三清童子見狀,不由得驚呼一聲,一張臉上,霎時間堆滿了十分凝重的神色,

“不錯。”

天羅尊者呵呵一笑,道:“三清小兒,就算你法力再高,也不過是元神化身的層次,就算偷學到了蜀山派的一劍破萬法的劍術,也絕非我的敵手。”

“那也未必。”

三清童子聞言,從鼻中重重的哼了一聲,沉聲道:“小子,你想不想見識一下,元神級數的劍術。”那少年道:“元神級數的劍術,那是什麼。”

三清童子聞言,也不答話,自顧自的說道:“你不用問,只管照做就是了。”那少年點了點頭,道:“是,謹遵前輩之命。”三清童子右手一抬,按在了那少年頭頂,大喝一聲:“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咄。”言罷,在那少年頭頂猛擊一掌,喝道:“靜心守慮,抱元守一。”

話語聲中,那少年只覺一股澎湃無比的法力,如狂濤怒潮般湧入體內,所有的筋脈、血肉,似乎都在這一瞬間充滿了力量,膨脹得幾乎爆裂開來,他心中一驚,忍不住低頭一瞧,只見身子一如往常,哪裡有半點即將爆炸的模樣,

他這一分神,頓覺周身筋脈之中,宛如無數小刀不住切割,痛得他幾欲暈去,三清童子,忙道:“小子,你不要命了麼,還不速速攝定心神。”那少年應了聲是,趕忙依照師門心訣,呼吸吐納,不一時便覺疼痛漸止,似乎四肢百骸之中,多出了無數使不盡,用不完的力氣,

正歡喜間,忽聽三清童子喝道:“小子,劍光億萬。”那少年剛問得“什麼”,便覺腦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了一招劍術,同時雙臂彷彿不受自家控制一般,緩緩的抬了起來,

“這這是”那少年一言未畢,猛然間騰身而起,手臂一振,一道雪白劍光重新亮起,帶著他衝向空中,頭下腳上的直落下來,

“劍光億萬。”那少年手臂一振,縱聲喝道,

話語聲中,那少年只覺手中一空,那劍光已然離手飛出,“轟”的一聲,在半空中化為無盡星光,繼而凝成一道道寒氣森森、明亮無比的絕強劍芒,如雨點般向天羅尊者落了下去,

“好小子。”

天羅尊者一聲怪叫,竟是不敢抵擋,徑直化為一道黑煙,鑽入了扎木合腰間的法寶囊中,扎木合尚未回過神來,便覺腰間微微一動,一隻黑黝黝的竹笛倏然飛出,轉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半空之中,只傳來了了天羅尊者一聲憤怒的大喝:

“三清小兒,你壞我好事,曰後我定然饒不了你。”

話語聲中,只見空中劍光紛紛刺下,只一瞬,便合成了一道完整的劍芒,輕輕一觸,便將扎木合碾為齏粉,那劍芒斬了扎木合,去勢兀自不衰,“嗤”的一聲,接著將扎木合立足的那片山頭,一併轟得粉碎,

平地之上,霎時間多出了一個方圓數里、深不見底的大坑,

“這這便是元神級數的劍術麼。”那少年眼望坑中,痴痴的道,

“當然。”

便在這時,三清童子的聲音忽然飄了過來,清清楚楚的傳入了他的耳中:“小子,元神劍術共有三層,分別是劍光億萬,星辰祭神,以及一劍破萬法,這三層劍術,也分別對應了元神修士的三個層次:元神化身,元神法身,以及元神顯化。”那少年咦了一聲,奇道:“一劍破萬法,那不是金丹期便能修煉的劍術麼。”

“不,你錯了。”

三清童子搖了搖頭,正色道:“一劍破萬法,是真正的一劍破盡世間萬法,威力無比,又豈是天羅老鬼所能抵擋,就算是崑崙派的玄玄真人,魔門中的元始天魔,也不敢直攖其鋒,你不見一道劍光億萬的法術,便把他嚇得魂飛魄散,落荒而逃麼。”那少年奇道:“既然如此,為什麼蜀山還有金丹期便可修煉的一劍破萬法的劍術。”

“不,你錯了。”

三清童子搖了搖頭,答道:“你口中的一劍破萬法,其實和萬劍訣一樣,都只是蜀山劍術之中,一個招式的名稱罷了,真正一劍破萬法的劍術,只有達到元神顯化境界的高人,才有資格修煉。”那少年點頭道:“原來如此。”

“可不是麼。”

三清童子呵呵一笑,續道:“尤其這元神級數的劍術,都是艱難無比,並非你修為到了,就一定能練成的,比如蜀山派創派數十萬年,也只有三個人練成了而已,當今蜀山派的第二高手,同是元神境界的雲通道人,閉關四萬多年,也只剛剛修煉到了第二層,星辰祭神的境界而已。”那少年吐了吐舌頭,低聲道:“這麼難。”

三清童子聞言一笑,道:“若非修煉起來如此艱難,元神劍術又有什麼用處,正是修煉的人少了,才能現出它的威力來。”那少年道:“是啊,這話倒也說得有理。”三清童子道:“那還用說麼。”那少年笑笑不語,

過得片刻,那少年又問:“前輩,你說一劍破萬法的劍術有三人練成,不知這三人是誰。”三清童子道:“這三個人麼,第一個自然是創出這門劍術的前輩,據說此人行蹤無定,雖然創下了這一脈的道統,卻並未留下名號,甚至連蜀山後輩弟子之中,也沒幾個人知道他的行蹤,依我看哪,這人若是陽壽已盡,死在了一個默默無聞的地方;便是已經渡過了最後一重雷劫,飛昇仙界去了。”素問一聽,忙插口道:“若是飛昇仙界,倒也罷了,那是咱們沒這福氣;若是他在人間坐化,咱們倒可以去碰碰運氣,沒準兒瞎貓碰上死耗子,撿到了他的法統也不一定。”三清童子笑道:“丫頭,你道他的道統如此易得的麼,若非極有機緣之人,旁人便是打從一旁經過,也不得其門而入哩。”素問一聽,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笑道:“這麼難。”

“要不然你以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