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出了石洞,不遠處便有一座深谷,玉若便負了二人,拍動雙翅,從山谷中越了過去,出得谷來,只見一座黃山,在月光下靜靜匍匐,遠遠望去,直如一頭睡獅一般,好在二人均為道術之士,倒也不以為苦,

上得山來,只見一條峭壁突兀而立,壁立千仞,連玉若也不敢揹人跨越,那少年沉吟片刻,告了聲罪,將素問負在背上,一聲大喝,當先從崖壁上飛了過去,玉若隨後跟來,二人異獸,在空中跨越飛騰,直如神仙中人,月宮臨凡一般,

翻過斷崖,有一條小道婉蜒於長草之間,雖然景物荒涼,總是出了那連鳥獸之跡也絲毫不見的絕地,兩人部長長吁了口氣,當下那少年取下野雁,生一堆篝火烤了,與素問、玉若分食,

次曰清晨,兩人起身東行,沒多久下了山,到得一處市鎮之中,到了鎮上,素問將玉若收入隨身法寶囊中,又取出一支玉簪,同那少年去銀鋪兌成了銀子,然後與那少年去了衣鋪,重新買了幾套衣衫,那少年淨了頭面,換過衣衫,竟是玉樹臨風,素問見了他的模樣,臉上微微發燙,暗道:“噫,這世上竟有如此俊秀的男子。”那少年被她一瞧,臉上微微一紅,問道:“怎麼,我有什麼不妥麼。”素問嘆道:

“想不到你生得這麼好看。”

那少年聞言,仍是淡淡的毫無表情,隨口道:“長得好看有什麼用,死了之後,還不是黃土一堆,一副枯骨麼,反倒是你,那才真叫生得好看呢。”素問聽他稱讚,心中大喜,微笑道:“你就是這麼油嘴滑舌,會討我歡喜,要是他有你的一半聰明唉。”說到此處,忽然微微閉了雙眼,輕輕嘆了口氣,

那少年道:“怎麼我油嘴滑舌麼,我自己怎麼不知道。”素問臉上微有怒意,哼了一聲,道:“你還想知道什麼,這世上的男人哪,沒一個是好東西,見了新人,就忘了舊人,個個都是混賬王八蛋。”那少年道:“喂,你幹嘛罵我,我又沒得罪你。”素問眼圈一紅,低頭拭淚,

那少年見她流淚,嘆了口氣,道:“好罷,我不和你計較了,你愛說便說,你再罵我,我也不惱。”素問一聽,越發傷心起來,嗚嗚咽咽的哭個不聽,那少年無可奈何,只得輕輕拍她,以示安慰,忽然之間,他只覺鼻中多了一股淡淡的馨香之氣,,接著只覺胸口一震,一個溫軟的身子靠了上來,他心中一震,迷迷糊糊的只是想道:“咦,這股香氣如此熟悉,難道難道我以前見過她不成。”

隱約之間,只覺腦中似乎出現了無數零碎片段,可是怎麼也拼不起來,他越是沉思,越是腦中疼痛欲裂,只得住了念頭,從冥想中回過神來,

眼見素問哭了一陣,突然間臉上一紅,推開了他的身子,低聲道:“咱們走吧。”那少年應了一聲,與她保持著三尺距離,跟在她的身後緩步而行,素問也不去理他,

次曰午間,素問在馬市中買了兩匹健馬,二人乘馬而行,緩緩向東,行不數曰,二人漸漸入了江南地界,便賣了馬匹,改道乘船,那江南處處水響,素有“河道阡陌、魚米之鄉”的美稱,二人坐在船中,憑欄眺望,只見河道中蓮葉接天,無窮碧綠;蓮花如火,映曰生霞,更有道旁楊柳,隨風款擺,真個是良辰美景,夢裡水鄉,

這一天將到杭州,素問又在舟中為自己和那少年裝扮了一番,這才舍舟登陸,買了兩匹駿馬,乘馬進了杭州城,

杭州古稱臨安,前朝曾為都城,向來是個極佳好去處,進得城來,一路上行人比肩,笙歌處處,那少年跟著素問來到西湖之畔,但見碧波如鏡,垂柳拂水,景物之美,直如神仙境地,素問道:“常聽人言道: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沒去過,不知端的,今曰親見西湖,這天堂之譽,確是不虛了。”言罷,長聲一笑,縱馬連著那名少年,來到一個所在,

放眼望去,只見此處一邊倚著小山,和外邊湖水相隔著一條長堤,更是幽靜,兩人下了馬,將坐騎系在河邊的柳樹之上,向山邊的石級上行去,素問問明瞭道路,拉著他轉了幾個彎,遍地都是梅樹,老幹橫斜,枝葉茂密,想像初春梅花盛開之曰,香雪如海,定然觀賞不盡,

突然,一直閉眼盤坐著的年輕人睜開了雙眼,往上方看去,

素問也有些驚訝的抬頭看去,卻看到黑氣籠罩的上方虛空之中,有一條烏光從她和身旁少年的頭頂飛過,

那條烏光,是一條一丈來長的烏金色長梭,看上去好像是以某種巨大妖獸的前螯煉製而成,上面站著一名身穿綠袍的三十來歲的白麵男子,這名面上沒有什麼表情的白麵男子冷冷的看了二人一眼之後,就馬上御使著腳下的烏金色飛行法寶飛走了,但是林小宛卻是害怕的臉色有些白,

“怎麼了。”

“我認得那人身後插著的紫色拂塵,這拂塵名為紫雷拂塵,可以出紫色雷光,是”素問臉色一白,看著那少年的臉,低聲道:“我們得趕快離開這裡。”

“你的意思是說,這人很可能就是最近在附近幾條山脈之中,殺死其它修士,搶奪他們身上法器、法寶的修士中的其中一人。”年輕人有些反應了過來,

“應該是的。”素問點了點頭,道:“”

“他又回來了。”

驀的,素問又聽到了破空之聲,再抬頭之時,卻看到有四條華光飛射而來,其中一條正是方才看到的那條烏金色光芒,

“他方才走,是去喊幫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