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數曰之中,平凡、王道乾二人馬不停蹄,四處尋找楚若曦的下落,然而,二人如何努力,始終找不到她的半點蹤跡,似乎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她這麼個人物一般,

終於,他們都累了,

心力交瘁、困頓不堪,

黑暗之中,二人相對而坐,良久不發一語,只有頭頂上方,那一道混合了淡藍色的金芒,灑下了些許生機,

沉默,久久的沉默,

許久,許久,

平凡忽然站起身來,說道:“我要去找她,老王,你去不去。”

“不去。”王道乾搖了搖頭,斬釘截鐵的道,

“為什麼。”

“因為——”王道乾抬起頭來,正色道:“我們找不到她,不,是絕不可能,根本不可能找得到她。”

“你憑什麼這麼說。”平凡眸光一冷,怒道:“她不是這樣的人。”

“也許吧。”王道乾點了點頭,淡淡的道:“可是咱們找了這麼久,卻一點兒頭緒也都沒有。”

“沒有就再找。”平凡咬了咬牙,大聲道:“我就不信,我會找她不到。”

“放手吧。”王道乾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主公,其實你我心裡都明白,她是不可能再出現了,她已經死了。”

“你胡說。”平凡雙眼一紅,一把揪住了王道乾的領口,怒道:“你住口,她怎麼會死。”

“她會的。”王道乾道:“是人就會死,她只不過是早我們一步,去了她該去額地方而已。”

“你胡說,你胡說。”平凡咆哮道:“她救了我們的命,你知道麼,她是我們的救命恩人。”

“我知道。”王道乾輕嘆一聲,說道:“正因如此,我們才要好好的活下去,活著離開這鬼地方,只有我們活著,好好的活著,才是對她最好的交代,主公,你說是不是。”平凡聞言,登時默然,

王道乾見狀,心中一喜,說道:“要逃命,首先要熟知路徑,外間路徑,咱們有楚姑娘留下的地圖指引,想來也不是太難,真正為難之處,反而是如何離開這個地方”說著向四周掃了一眼,續道:“據屬下推測,咱們如今所處之處,應該和永珍幻境、羅天幻境這類術法一般,屬於幻境類的法術,幾乎與陣圖差相彷彿,若要強闖出去,只怕十分艱難,若是能找到陣眼,幻境自然應手而破,再無絲毫可慮之處。”平凡聞言,點了點頭,說道:“你這話倒也有理。”

王道乾微微一笑,說道:“主公,這裡四下裡一片空曠,連鳥巢也沒一隻,依屬下之見,破陣的關鍵應該在於”說到此處,忽然打住話頭,伸手向頭頂一指,平凡順著他的手指望去,但見指尖所向之處,赫然是那扇懸在空中,光芒閃爍的玄牝之門,

“你是說,玄牝之門。”平凡回過頭來,問道,

“不錯。”王道乾點了點頭,說道:“除了玄牝之門,屬下看不到任何一件可以作為陣眼之物,只是此物之上,似乎被人施了禁制,以致於旁人難以接近而已。”平凡哼了一聲,冷冷的道:“既然無法接近,那就索姓煉化好啦,反正楚姑娘也對我說過,要我煉化玄牝之門,如今機會自己送上門來,我怎能不要。”

王道乾眉頭一皺,說道:“話雖如此,可是當真想要將其煉化,卻又談何容易,主公難道忘了,上次我們二人的遭遇麼。”

“哼。”

平凡聞言,登時從鼻孔中發出一聲不屑的冷笑:“上一次我之所以受傷,並非我本領不濟,而是一時失了,以致遭了他的暗算而已,這一次有你助我,我又有什麼好擔心的。”

“是,是。”王道乾連連點頭,問道:“不知主公要以何種法子祭煉與它。”

平凡抬起頭來,一字一頓的答道:“五火神雷咒。”

“五火神雷咒。”王道乾奇道:“敢問主公,那是什麼新奇的祭煉法子。”

“不,它不是用來祭煉法器的。”平凡搖了搖頭,答道:“這門五火神雷咒,是我們崑崙的一項獨門術法,若是用於鬥法,自然威猛無匹,罕有敵手,不過今曰用它,只是為了震散附著在玄牝之門上的禁制,然後再以其他法訣祭煉。”

“其他法訣,什麼其他法訣。”

“是我們崑崙的星辰收寶訣。”平凡微微一頓,說道:“自古以來,道魔兩家的法器想要重新祭煉,必定要懂得專門的祭煉口訣,不過天下之大,天縱之才層出不窮,倒也有許多妙想天開的煉器法門,可以不須原來的口訣,便能祭煉法器,甚至法寶,我記得上次返回崑崙之時,柳寒汐師姐便曾從一位名喚雲河老祖旁門散修手中,奪得了這杆彌塵火魔幡,她得到這杆幡幢之後,便以自身法力洗去其中禁制,這才交給我使用,那時她為了讓我自己祭煉,順道將本派的星辰收寶訣一併傳了給我,這類專門用來祭煉法器,法寶的口訣,每一篇都極為珍貴,多半是門派中僅次於真傳道法的秘術,便是等閒內門弟子,也難以獲傳哩。”

“怪不得,怪不得。”王道乾呵呵一笑,說道:“當初主公傳我發據之時,我便覺得祭煉起來輕鬆無比,似乎比原本的祭煉口訣還要厲害,原來是崑崙派的道法。”

“是啊。”平凡微微頷首,說道:“本來麼,想要徹底煉化奪來的法器,自來只有一種辦法,就是震碎法器內的法力禁制,然後用祭煉這件法器的口訣重新煉製,若是不能震碎原主人的真氣禁制,或者不知道祭煉的法門,就沒法真正掌握這件法器,不過這種不需原來口訣,祭煉法器的法門,要比專門的法訣差上一籌,甚至如果原主尚在,還容易被主人家奪了回去,故而修道之士用這類的口訣,多半是臨時祭煉一下法器,應個景,先湊手能用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