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疼嗎?”顧奕誠站在床邊,還保持著遞東西的動作。

他看著面色蒼白如紙的夏恬,忽然鬼使神差地抬手碰了一下她的臉。

這個動作很快,很細微,甚至可以當成不小心。

夏恬臉皮嫩,哭過之後的臉頰冰涼,鼻尖通紅。

她只看了顧奕誠一眼,就立刻垂下了睫毛。

鴉羽般濃密的睫毛像個扇子,隔絕了所有視線的窺探。

“顧總,我們已經分手了,請你自重。”

夏恬唰唰簽好合同,放下合同的時候手還有點發抖。

顧奕誠卻冷靜下來,忍不住出言諷刺:“你的那個現任呢,你住院了他都不來看你?”

他有點怒火攻心,說出話之後才覺得不妥。

夏恬攥著被子的手忽然鬆開。

“顧總,你送來的房產和商鋪我就不要了。我始終覺得我們相識一場,你對我有恩,就這樣好聚好散也挺好的。”

她拿過讓章芸從自己車上取來的財產贈與檔案。

自打拿到這份東西,她的心裡就像被壓了一塊大石頭,讓她呼吸困難。

只不過苦於一直沒有時間和機會去找顧奕誠。

他知道顧奕誠的本心不過是用金錢來彌補她。

可是這怎麼是錢財可以補償的呢?

顧奕誠看著她把檔案交還給自己,心裡五味雜陳。

知道夏恬有了喜歡的人之前,他還能自欺欺人地想,那隻不過是女人慾擒故縱的手段。

可是現在,夏恬也許可能只是想要和自己撇清關係。

“顧總,我知道你也忙,你不要在這裡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

顧奕誠臉上的焦躁是顯而易見的。

可躺在病床的夏恬照舊視若無睹,臉色蒼白得厲害,連嘴唇都透出寒冷的白。

這副模樣讓章芸心裡暗中一驚。

短短兩年,夏恬身上漸漸有一種柔和但是堅定的氣場,好像沒變,又好像完全變了。

夏恬早早自認自己性格如此,只要給她一點點機會,她就會盡全力抓住。

只要給她一點點希望和愛,她就會義無反顧。

雖然看起來像個軟柿子好拿捏,實際上心裡總憋著一股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