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麼?朱慕辰剛剛從韃靼回來,立了大功,皇上表面上什麼都沒說,但是心裡記著呢,你我不就是皇上要犧牲的棋子嗎?還不低調點,非要撞到朱慕辰的氣頭上?”

郭燦苦惱不已,他聰明謹慎了一輩子,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糊塗兒子?天天就知道往花樓裡跑,尋花問柳,毫無上進心。

一聽老爹這麼一說,郭蓋害怕了,那要是朱慕辰真跟他們算賬,皇上又不保他們,可是要被楚親王按在武昌城裡欺負。

“爹,那我們該怎麼辦?難道就這樣算了嗎?以後你這個長史還怎麼當?咱們躲是躲不過去的,朱慕辰心裡一定記著呢,與其如此被動,倒不如先主動躲禍。”

看了兒子一眼,郭燦心裡有了主意,“你下去吧!”

前兩天在賭房裡輸的精光的徐桀,被拉到了郭家府邸,一直做著奴僕的差事,賣身契都捏在郭家手裡,郭燦忽然記起,似乎楚王府裡的那個小妾徐馨,是徐桀的妹妹。

心裡有了主意,讓一邊的管家去把徐桀請來。

徐桀正在馬廄裡,每天除了給馬洗身子,就是和馬糞馬尿打交道,整個人髒臭不已,但是入了郭家,想要出去又談何容易?

已經讓人去王府送信了,但是妹妹卻不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反而和他劃清了界限,兩人現在就是雲泥之別,徐桀頗為後悔,早知道就不賭博了。

恰好管家找,徐桀小心翼翼跟在了後面,頭都不敢抬。

郭燦聞著他身上的味道,不悅的皺起眉頭,這也太難聞了,“你就在前面站著,本官有幾個問題要問你。”

“本官記得你妹妹就是楚王的小妾,但是當時操辦婚禮,發生了一件小事,你可還記得?”

楚王大婚,在武昌城裡鬧得沸沸揚揚,郭燦只是略有耳聞,具體不太清楚。

一提到那一場大婚,徐桀滔滔不絕,“可不是嘛,馨兒是我妹妹,可是王府操辦婚禮,卻把我和我爹趕出去了,一杯喜酒都沒有喝上呢,我那妹妹從那以後就跟家裡劃清了界限,彷彿奴根本就沒有過這個妹妹一般。”

語氣中帶著氣憤,但徐桀的頭始終彎的低低的,他是被郭家給贖過來當奴僕的,主人家問話也不能逾矩。

郭燦大喜,“具體事件你再仔細跟我說說,等會就不用去馬廄了,只要這件事辦成了以後,你就在前院伺候著。”

朱慕辰現在風頭正盛,正是因為打了勝仗,可要是出點別的事,作為長史他也能舉報,一旦到了南京,到底誰遭殃,還是個未知數呢。

徐桀受寵若驚,在臺階上坐下來,把朱慕辰和徐馨認識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

心上彷彿壓著一塊石頭的郭燦,彷彿撥開了雲霧,臉上的笑意怎麼都忍不住,徐馨雖然是輸給賭坊的,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朱慕辰卻強行與其成婚,本就算強搶民女,那可是違反大明律法的,既如此,告到皇上那裡,自己不但可以逃過,甚至武昌城內這個巨頭,說不定,會被斬草除根。

“去給本官准備筆墨紙硯,我要修書一封上告南京。”

與其被人牽制,不如先發制人,免得被人拿捏在手裡。

回到府裡的朱慕辰,讓蘇嬤嬤先去伺候小曼和紫悠,盯著書桌上的印鑑陷入沉思,如果自己現在狀告郭家父子,朱棣一定會為他處理,但會不會因此記恨上楚王府,定一個以功相邀的惡名,那就不得而知了。

恰好徐馨過來送人參湯,外面穿著厚厚的斗篷,天青座的斗篷下,一抹淺綠色的倩影,讓人心頭一動。

“王爺在愁什麼呢,不如給妾身說說,說不定,妾身能夠為王爺解惑。”她把人參湯端在手裡,拿著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嘴邊輕輕一吹,“王爺,嚐嚐妾身做的人參湯怎麼樣?您在韃靼受了寒,這人參是滋補之物,最是要好。”

溫香軟玉入懷,朱慕辰嘗著人參湯,倒是沒嚐出別的味來,反而抱緊了徐馨,在她的臉上摸了一把,“本王在韃靼受寒,最好的滋補之物,不應該是你嗎?”

室內溫度逐漸上升,徐馨兩頰飛上兩團紅雲,好久沒見王爺了,她也想念的緊!

兩個時辰之後,朱慕辰食飽饜足,人參湯已經放涼了,卻一飲而盡,坐在椅子上,欣賞著女人妙曼的身姿,彎腰撿起地上的羅裙。

穿戴整齊,徐馨的眼睛似乎含著一汪春水,輕輕一瞥,便是風情萬種,“王爺是在愁怎麼收拾郭家父子吧?妾身以前雖是打鐵鋪出身,但是妾身可聽說郭家父子在民間斂財,而且多次敲詐藩王。”

“百姓傳的皆是子虛烏有的事兒,但是要他們沒這麼做,百姓能傳出來嗎?還請王爺考慮考慮,要不要從此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