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做噩夢,不該找小白白麼,你找我做什麼?」王璨驚訝極了,這孩子是不是有點發燒,做噩夢就去找自己的男朋友,找他這個外人做什麼。

「你覺得要是普通的噩夢,我會給你打電話嗎?」姜時鳶哼了一聲,然後也不管他後面要說什麼,把自己想要說的話一鼓作氣地說完,「能以入夢的方式找我,找到我內心最薄弱的地方,要不是我能剋制住,這會兒恐怕就睡死過去了,可惜沒抓到那個傢伙,你做個檔案吧。」

「呃。」王璨嘆氣,「你給我留兩根頭髮吧。」

「呵~要是我不加入,你這兩根頭髮都留不住。」姜時鳶冷笑著結束通話通訊,把脖子上戴著的吊墜拿出來,她每次走到絕境的時候,這東西都會救她一命,如果不是這東西掛在自己的脖子上,她有時候恍惚間都會忘了她的舅舅。

「舅舅……」姜時鳶瞧著手裡的吊墜,她從來沒有這麼仔細地瞧過這東西,就是個普普通通的,雕琢著平安的紋樣,像是每一個長輩給小輩的祝福那樣,寄託著長輩樸素願望的吊墜罷了。

「或許我也該回家一趟了,看看小時候的地方,還有他……」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忽然有什麼東西從後面抱住了她,姜時鳶面色一僵,反射性地就要攥住那雙胳膊,卻聽到那人低沉的笑聲,緊繃的身體瞬間放鬆,順勢靠在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

穆白珩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似的,輕撫著她的後背:「我敲了好半天的門,你都沒有理我,我怕,著急推門,才發現你連門都沒關,是心情不太好嗎?」

「嗯,做噩夢了,夢到了我舅舅。」姜時鳶甕聲甕氣地道,手指緊緊攥著他的衣襟,沉默了許久之後,才說了一句,「等我出差回來,要和我回家看看去嗎,我覺得有些事,不太對勁。」

「夢到親人,怎麼會是噩夢?」穆白珩輕輕吻在姜時鳶的眉心,「無論什麼時候,我都會陪著你。」

「我夢到了一扇門,那上面就是一個男性長輩和一個小女孩兒的故事,小女孩兒長大之後就找不到那個男性長輩了。」姜時鳶用力攥著他的衣襟,攥得指尖發白,可她本人卻渾然未覺,「可是我推門進去,那裡面只有一片廢墟,我對那裡有著莫名的熟悉感,特別像是我從小長到大的地方。那裡也不像是能憑空構建出來的,所以我非常懷疑,有人故意針對我,想對我的家鄉下手……」

「那個,鳶寶啊。」穆白珩摟緊了姜時鳶,想到了自己見到過的那一片廢墟,緩緩地把這件事給她講了,「但是,我能進去那個地方,是因為我觸動了之前陰差留下的印記,去的也是那邊,你做夢的地方,是不是也是去了那個地方?」

「那也得回去看看,我都六七年沒回去了。」姜時鳶放心了,不是惡意針對她就好,可是一想到那個地方,雖然心裡還是有些牴觸,但她還是希望,舅舅是能夠在那裡等她,或者是給她留一個口信也好。

「嗯,我等你回來,然後陪著你去看。」穆白珩輕笑,卻把姜時鳶摟得更緊,「我發現自從昨天你從劇院裡出來之後,興致就不是很高,可是你看的時候還是很投入,那是發生了什麼?」

「嗯~鄉愁?」姜時鳶有些哭笑不得,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她的情感波動比普通人來說,波動的稍微少了點,所以也不是很能形容自己這是怎麼了。

穆白珩卻像是鬆了一口氣:「那就好,我還以為我第一次的約會場景,就這麼失敗,我也會很受打擊。」

「哦,啊?」姜時鳶反倒像是才反應過來的似的,頗有些惱羞成怒地推開他,「今天又不是週末,你怎麼不去上班?」

「我這不是等著行使我的家屬權力呢麼。」穆白珩笑著摸了摸姜時鳶的頭,他瞧著姜時鳶

染上薄紅的耳尖,這才放下心,特意出去給她留了個人空間,「那我在餐廳等你。」

姜時鳶的那些離愁別緒,全被穆白珩給打散了,收拾好之後才發現樓下穆白珩和裴璽都在,只不過他們兩個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

他們畢竟是親戚關係,姜時鳶也沒好意思問,只是坐在穆白珩的身邊,慢慢地吃自己的早餐。

氣氛有些凝重,餐桌上沒有人說話,只有杯盤碗碟的輕微碰撞聲,就在這樣的氣氛下,姜時鳶很快就吃完了自己的早餐,笑眯眯地跟著穆白珩去星陸大廈。

「我是不是也得學個駕照,到時候就可以載著你了。」姜時鳶瞧著穆白珩熟練的開車姿勢有些羨慕,她是不是也可以找這麼一個代步車,也不能總依賴別人啊。

穆白珩笑笑:「行啊,喜歡什麼就去考吧,我給你找一個靠譜的駕校。」

「哈,我就是說說,你還真支援我,我不習慣開這樣的車。」姜時鳶搖頭笑笑,想到了一個作為女朋友,非常能關心男朋友的百搭問題,「中午你想吃什麼,我讓阿姨做好後,給你送過來。」

「那我可得好好地想想,畢竟是女朋友給送飯。」穆白珩笑著把車停在路邊,然後拿過姜時鳶的ID卡,做了自己賬戶的授權,「要陪著我上班,還是要去附近的商場逛逛?」

「商場沒意思,我陪著你上班吧。」姜時鳶居然說出了一個,讓穆白珩意料之中卻還是有些意外的答案。

穆白珩點點頭,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那就走吧,我的女朋友。」

「好呀,我的男朋友。」姜時鳶從裡面出來,看了一眼眼前的星陸大廈,心裡有一種奇異的微妙感覺,總覺得自己好像有種灰姑娘變公主的奇怪既視感。

兩個人攜手走近星陸大廈,頓時又讓八卦小群裡面來了一次狂歡,這一天去辦公室找穆白珩報告的人,都要比平時的頻次要高。

至於姜時鳶,她沉迷看書不可自拔,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