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負責代表上天做最後一擊,就和上次一樣。」姜時鳶拍了拍穆白珩的肩膀,示意那三人做好準備,隨後她手掌一翻,翻出一袋子的玉石珠子。

這些珠子沒有穿眼,品相極好,被她拈在手裡,就像是彈珠一樣,扔向這荒山的各個方位,最後拿了一顆最大的珠子,埋在自己的腳下作為陣眼。

「起陣!」

隨著一聲輕喝,荒山上頓時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吹得人睜不開眼睛,站在姜時鳶身邊的穆白珩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圍著他身體轉了一圈,似乎是沒有找到合適的位置,只能又離開了他。

空氣突然變得溼潤起來,腳下的土地也變得泥濘,似乎有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他能感受到自己的腳踝被什麼東西拉扯著,眼看就要陷入地下。

「哈,多謝相助!」

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突然出現,穆白珩只覺得身體一沉,整個人忽然陷進土地裡,他竟是有半截的身體被拽進了土裡。

但是比身體入土更加讓他心涼的,是這個聲音,他聽出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就是他家那位司機的聲音,雖然聲音沙啞了不少,但是他也能確認。

自從那天送糰子上學之後在,他們家找了他很久,還以為這人也被換了芯子,可萬萬沒想到,這人居然在這裡出現了。

「少爺的這身皮囊真不錯,我就笑納了。」他低低地在穆白珩的耳邊說了一聲,然後就將手指沒入了他的後頸,用力拽住他的皮,狠狠地往下一撕,「哈哈哈哈哈,天命貴人的皮從此以後就是我的了!」

「這人是癲癇發作了吧,這能帶回去嗎?」羅傑皺眉看著那個癲狂的老頭,正在撕扯著地半埋著的一塊巨石。

他現在看起來真的非常的老,不僅頭髮灰白,身上也有著老年人特有的老年斑,渾身上下瀰漫著一股腐敗的氣息。

羅傑有些發愁,雖然執法記錄儀一直開著,但是這人的表現很像是精神失常,瘋瘋癲癲的,這能正常收押嗎?

「放心吧,頭兒,沒問題。」莫照的眼睛現在已經恢復了,神采奕奕地說,「他身上有被標記的痕跡,應該是此處受益者之一,雖然只是一點點,也足夠讓他小富即安。」

「哦,他說的是不正常的衰老,應該是細胞層面的事兒吧。」姜時鳶有些不確定地給姜時黎解釋,姜時黎這才在旁邊點了點頭。

「說好了是一條大魚,沒想到都是替身,這背後的大佬是做木偶娃娃的麼?」姜時黎無力吐槽,頓時失去了捉魚的興致。

穆白珩還有些精神未定,要不是關鍵時刻被姜時鳶拽了一把,現在被扒皮的那個人就真的是他了吧。

「他這是衝我來的?」穆白珩看著那人癲狂的狀態有些遲疑,「我明明記得他當初是個青年啊,怎麼蒼老的這麼厲害?」

「嗯,我都沒肖想過你的命格,這人倒是真大膽。」姜時鳶也跟著吐槽了一句,隨後話音一轉,「不過你也要小心,雖然我現在給你做了調和,你的命數不被影響了,但是這也意味著垂涎你的命格的人變多了。」

「幼兒懷巨寶,行於鬧市?」穆白珩也跟著吐槽了一句,他確實沒怎麼感受到他身上的命格帶來的好處,壞事兒倒是先體驗了個遍。

「也不全是。」羅傑鋥光瓦亮的頭,忽然伸了過來,就像是超強力的電燈泡一樣,笑眯眯地看著穆白珩道,「按理來說不會有這種壞心思的,因為想要算計你,首先就得扛著天道懲罰,還有最壞的打算,因為他們一定不會順利。所以,他們會在時間節點下力氣,不是特殊天象,就該是遮天蔽日,不然其他時候就會像這個哥兒們兒似的,還沒對你做什麼,他自己就先傻了。」

「嗯。」穆白珩點頭,看著他的光頭有些心

塞,你還是做隊長的呢,怎麼一點眼力見沒有,沒看到別人,甚至姜時黎都不往這邊蹭,你個電燈泡,跟著插什麼話?

姜時黎要是知道穆白珩這麼想,他一定會覺得很冤枉,他這不是懂事,關鍵是他身上的紫氣對姜時鳶的身體調理很有幫助。

不然的話,沒見到沈宇嘉的下場麼,有他在,那孩子就沒碰到過姜時鳶的衣角。

那邊的三個男人一臺戲,莫照陪著兩位女士盯著那塊石頭,直到那個人的臉上露出狂熱之色的剎那,他下意識地閉了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姜時鳶已經站在了巨石的邊上,手裡還拎著一塊皮,皮上有著同樣的佛像刺青。

「果然,身上藏了不少東西。」姜時鳶摸了摸那刺青,突然摸到一處不自然的硬點,然後她就從裡面挑出來一塊碎屑。

男人沒了皮之後就不再掙扎,抱著石頭沉入地下,姜時鳶跺了跺腳,大地震顫,將那個沒了皮的男人就地掩埋,轉身把那塊皮遞給胡雁琦,「上報,查查吧,這東西絕對不是偶然。」

「是。」胡雁琦拿了個物證袋把東西裝裡面,就看到姜時鳶若有所思地看著周圍的山勢,然後對她招了招手。

「這次是真的佈陣,幫我一個忙。」姜時鳶說著,拿出三顆成色比較好的玉珠,將其中的兩顆交給他們拿好,隨後囑咐道,「一會兒切記不要離開自己的位置,無論你們聽到什麼還是看到什麼,都不要動。我一會兒的陣法,有點兇,怕誤傷你們。」

「您放心。」兩個人同時點頭,每人手裡都握著珠子,就等姜時鳶吩咐。

姜時鳶把自己手裡的珠子埋在腳下,將穆白珩給她的紫氣融入到自己的一滴血裡面,然後也隨著珠子同時埋了下去,不過她卻希望她佈置的後手不會起作用。

「你們三位,站遠些。」姜時鳶對著那三個勾肩搭背的男人說了一句,然後輕輕一跺左腳,「起陣!」

這次並沒有那麼做戲時那麼大的聲勢,反倒是天空響了三聲悶雷,然後體力透支過度的姜時鳶終於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