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戈巴率先表態,再加上事實結果,原來持反對意見的人都紛紛表示願意無條件配合佇列訓練。經此一事,佇列訓練得到了很好的貫徹實施,也就是十天時間,整個諾蘭登堡常備軍和民兵隊士兵的樣子有了脫胎換骨的表現。這些士兵們站有站相、坐有坐相,走起路來昂首挺胸、目光堅定、直視前方,雖然還沒有精兵的實力,但已經有了精兵的氣質。

他們的改變大家是有目共睹的,每當他們成佇列進出城堡時,那些婦女、小姑娘看他們的眼神都是欣賞、仰慕的,諾蘭登堡常備軍和民兵隊裡多是龍精虎壯的未婚男子,他們在婦女、姑娘們熱切眼神的鼓勵下,在訓練時更加賣力,尤其是當女人們來送飯時,他們更是積極表現。這搞得貝里昂很鬱悶,早知道就不搞什麼對抗賽了,把領地上的年輕漂亮姑娘喊過來看他們訓練就行了。果然,荷爾蒙是第一生產力。

透過佇列訓練培養了大家的紀律意識和基礎的軍人素質,但作為一支軍隊而言,集體榮譽感、團結精神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支沒有集體榮譽感、不團結的隊伍,訓練時表現再好,拉到戰場上也是一灘散沙。還好有前世的經驗可借鑑,貝里昂給大家準備了一場別開生面的“拓展訓練”。

這天,在驗收完諾蘭登堡常備軍和民兵隊佇列訓練的成果,宣佈發放武器開始訓練武藝後,貝里昂讓人在校場上支起了三口大鍋,一口鍋裡燉著香噴噴的豬肉,一口鍋裡燉著牛肉,一口鍋裡燉著羊肉,旁邊還有帆布蓋著的一堆東西,還有個銀箱子。香味兒瀰漫在校場上,大家聞見後,都不由得吞嚥口水。雖然貝里昂每天給安排的訓練餐也不錯,但只是管飽,哪有這麼香啊,真是饞死人了。

貝里昂站在臺上,深深吸了一口肉香,笑著問大家:“香不香?想不想吃。”

校場上計程車兵們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肯定想吃啊。

貝里昂慢悠悠的走到帆布跟前將帆布揭開,這裡是五桶啤酒,隨後又把銀箱子開啟,一百第納爾的銀幣,在陽光照射下,呈現出誘人的金屬光澤。

貝里昂裝作為難的樣子給大家說:“咱們這隻有三鍋肉、五桶酒。平均分肯定是不夠分。只能獎勵給一會兒遊戲中表現最好的隊伍,兄弟們想不想玩玩?”

諾蘭登堡常備軍和民兵隊士兵聽了貝里昂的話,不由得騷動起來,別說那些普通百姓出身的普通士卒了,就連生活相對富足從弗隆多鎮出來的自耕農們都露出了貪婪之色,畢竟天天訓練太苦了,諾蘭登堡的肉食還主要以河裡的魚蝦以及之前積攢的肉乾為主。當世不比前世,河鮮與豬牛羊比是中產階級食材,這些士兵們連吃了這麼多天後,早就吃到想吐了,這會兒有豬牛羊肉吃,還有酒喝、銀幣拿,怎麼能不急切呢。

貝里昂看著直流口水計程車兵們,清了清嗓子,說:“此外,我個人掏腰包,拿出一百第納爾,給獲勝的那個組的兄弟們,獎勵給他們。”

這下可不得了啦,全場的諾蘭登堡常備軍和民兵隊士兵都發出了歡呼聲,雖然不知道到底要比賽什麼,但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躍躍欲試的神情。

見氣氛差不多了,貝里昂走到一個皮鼓前,提起繩索,同時撿起了皮鼓邊一個牛皮縫製的小球,對大家說:“第一個遊戲很簡單,就是顛球。一組五個人,每個人只能拉一根繩子,將繩子拎起來,然後顛球。沙漏裡的沙子漏光,顛球數最多的算贏,一次顛球不足十下落地的,不算數。”

無論是古代社會還是現代社會,軍隊是一個等級非常森嚴的地方,普通士兵、軍官之間的等級區隔很明顯,一個普通士兵根本不可能跟軍官一起吃飯、玩耍。也正如此,貝里昂說完,無論是臺上的馬克等人還是下面的伊歐墨、貝斯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雖然軍中都是些粗鄙之人,但讓軍官和普通士卒一起玩耍,總是有些不顧上下尊卑的意思。

“我先給大家講吓遊戲怎麼玩,常備軍先來!伊歐墨,你快點兒派人過來!”貝里昂按照順序,從諾蘭登堡常備軍開始。一番你推我讓的吵吵鬧鬧後,圖爾先出來,然後他帶領的四個普通士卒也唯唯諾諾地磨蹭出來。在貝里昂的指點下,五個諾蘭登堡常備軍的軍官和士兵牽著繩索將皮鼓抬了起來,圍成了一個圈,圈的中央是皮鼓。

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卒,此刻都覺察到一種皮鼓不再自己意志範圍控制範圍內的感覺,甚至因為緊張,幾個普通士卒還可以和身邊的軍官保持著距離。這時候,貝里昂擠進人圈,將手裡的皮球舉在了皮鼓上方。“你們感覺自己能顛起來幾下?”貝里昂玩味著跟大夥兒說到,今天要玩的遊戲,貝里昂前世在軍隊裡玩過,知道這遊戲的難度。貝里昂身子左側的一個士兵說到:“貝里昂大人,三五十下應該沒問題吧。”這個士兵自信的回答說。

“這是小把戲,我們組最起碼顛他百十來個!”人群中職級最高的組長圖爾自信滿滿地說道,一起參與遊戲士兵們紛紛附和道。“那行,我跟大家拭目以待,開始吧!”貝里昂也不廢話,直接下達了放球的指令。眼看著球落下,五個人都紛紛用力拉住了繩索往上抬,但結果很殘酷,皮球只在鼓面上蹦了一下,就掉落在地上。

“接著來!”圖爾氣鼓鼓地很是不服氣,他捲起袖子,又拉緊了繩索。第二次有了進步,皮球在鼓面上蹦噠了五下,然後仍舊在大家手忙腳亂中落在地上。第三次、第四次……當第十次結束時,圖爾他們組最好的成績也不過是十下。挫敗感不可避免地出現,謾罵和指責開始出現,尤其是圖爾的大嗓門,不時發出憤怒的吼聲,他忿忿不平的斥責著自己帶領的這些士兵,而他們則可憐無辜地牽著繩索,一個個垂頭喪氣、手足無措。

“大家的力道不一樣不說,還沒有一個人統喊口號,就這樣玩,能顛起來十下就不錯了。”圍觀的人中,伊歐墨、巴雷特等人皺緊了眉頭,但是似乎也沒想到好辦法。

看第一組計程車兵如此狼狽,旁觀的其他組的軍官、士兵更是竊竊私語,大部分人的觀點都差不多,那就是:這種一群人牽繩抬鼓擊球,根本不可能完成。

“你們自己總結下原因,為什麼連十個都顛不起來,不論軍官還是士兵,大家放開了說。”貝里昂開啟一桶酒的木塞,美酒香味兒頓時四散開來,引得圖爾他們五個人一個個直咽口水。貝里昂盛了一杯酒,坐在椅子上,十分享受地噸噸喝下。

“大人,我覺得我們五個人站的太分散了,大家抬手臂的高度還不一樣,肯定發出的力氣不均衡,這樣就會導致鼓面歪斜,自然也不能擊球了。”一個個子高高計程車兵,第一個發表意見。

“圖爾隊長,我覺得每個人牽繩子的長度要一樣,才可以一起動起來。”另一個士兵也大膽地說著。“嗯,大家要統一號令,保持同樣的距離分散,再一起發力。”圖爾思考了下,也說了說自己的想法。在場的諾蘭登堡常備軍和民兵隊士兵們聽了後都紛紛點頭,慢慢的,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七嘴八舌的將好多正確的方法都總結了出來,大家也就又恢復了繼續嘗試的信心。

看到他們交流總結的場景,馬克樂呵呵地著對貝里昂說:“老爺,我敢打賭,圖爾他們這一次,至少能顛十下。”馬克的話音未落,就見看臺上眾人不置可否的眼光投過來,就連伊歐墨心裡都沒底,臉上掛著不抱什麼希望的神情。“開始!”貝里昂再次發出了命令。

和之前一樣,皮球在鼓面彈出一個小弧線,但圖爾他們已經人群整齊地整體隨著小球移動的方向挪動的一下,然後皮球又落到鼓面上,而負責顛球的圖爾則恰到好處的又抬鼓碰球。五下、六下、七下、八下、九下、十下……當皮球撞擊鼓面的咚咚聲傳來之時,臺上觀看的大家都瞪大了雙眼,在場的所有士兵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那個上下起伏的皮球落地。

不過,最終皮球還是在三十多下後落在地上。雖然沒有顛起來一百個,但是一圈圍觀的人裡,沒有一個再抱著看熱鬧的態度,大家反而都很高興,就像是圖爾這個小組剛剛做了一樁非常偉大的事情一樣。

隨著圖爾這個經過幾場生死大戰的前僱傭兵興奮地吼了一嗓子,這次的吼聲一聽就知道是發自內心的開心。大家聽到他粗暴的吼聲之後,不少人也都扯開嗓子吼了一下,算是呼應他,與他互動。

給每個組一段的時間進行熟悉後,正式比賽開始了。首先是作為示範案例的圖爾組,他們宛如一部精妙的機器般控制著皮球的起落,其他組的人也不甘示弱,同樣有條不紊地增加著顛球的次數。最終贏得這輪比賽的竟然不是相對經驗豐富的圖爾組,這可把圖爾氣的夠嗆,他們組只拿了第二名。

經過第一場遊戲,大家建立了協作意識和集體榮譽感,各組內部的人跟人的關係已經很是融洽了,無論是組長與普通士兵,還是普通士兵之間,關係也不再刻板,變成了自己人。在這個基礎上,貝里昂趁熱打鐵,讓大家開始第二場比試。這一次,所有計程車兵來到校場的南側,這裡有一面木板搭成,高十二尺、長九尺的牆,頂部是一個可以站人的平臺。規則也很簡單,就是以組為單位,所有計程車兵都要攀越這面木牆,再從上方的平臺上下去,不能用繩子、梯子,只能靠隊伍內部協作。

這是典型的農業封建社會,普通百姓每天溫飽都是問題,普遍個頭不高,十二尺的高度對他們來說就是常人很難攀登的高度了。校場觀臺上觀看的大家紛紛從椅子上站起來,趴在欄杆上觀望,再他們眼裡,這個比賽比剛才的牽鼓顛球遊戲更匪夷所思。

“我打個比方,現在身後有敵人的大隊人麼殺過來,只有越過這道障礙才能夠生還,不過隊伍裡可能要有人為此犧牲,你們應該怎麼做?”貝里昂在木牆上的平臺上給大家講完規則後,打比方說道。不過大家眼裡對這個遊戲充滿了疑惑,和不敢相信。

圖爾走上前去,說道:“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怕個鳥!這次還是我們組先來。”隨後,圖爾還是將上一輪比賽中的兄弟都召集起來,在校場一處角落裡密議了一會兒,終於確定方法,開始比賽。

只見兩個人高馬大計程車卒率先來到木牆下,蹲了下來,這兩個士兵人後面跟著自己隊伍的袍澤兄弟,一個士兵跑上前,站在下蹲計程車兵肩上,蹲在地上計程車兵奮力頂起肩上的人,上面的人趁機爬上去。這樣爬上去兩個人後,在下面做地樁的人就換成圖爾,下面頂,臺上的人拉,也就一會兒的時間,圖爾組所有人都透過了比賽。

之後,校場上發出了震天動地的喝彩聲,大家一起為圖爾組叫好。同時大家從自我懷疑到自信滿滿,一個個躍躍欲試的想要趕緊參與比試。接下來在準備階段,大家就情緒高漲。

“我蹲地下!”“我也來!”第二組一個身材高大壯碩計程車兵站了出來,緊接著另外一名人高馬大計程車兵也走了出來。他們二人走到木牆前,蹲下身來,雙手扶牆,一副穩穩的樣子。這時,他們組裡的組長走了過來,二話不說,直接踩著兩個扮演地樁的同伴身體就上了牆,兩個地樁再用肩膀頂起來上組長,再咬牙用手抬起了對方的腳。只見已經趴在牆上的組長伸長了手臂,雙手慢慢摸到了牆頂,然後手臂用力,一用勁兒就趴上了平臺,木牆下頓時歡聲雷動。

有了自己組長做示範,後面士兵的勇氣就全激發出來了。另外兩名士兵踩著地樁上了牆,而已經到了牆頂平臺的組長則負責俯身拉人。就算不小心有人在翻牆的過程中跌落,下面的兩個地樁也能將這位不小心的兄弟接住。一個接一個,翻過牆面計程車兵越來越快,每個組都卯足了勁在比拼速度,負責扮演地樁計程車兵也換了一茬又一茬。當天色漸漸黃昏,所有計程車兵都過了牆,最後一組做地樁計程車兵也翻過了牆。

貝里昂從觀臺上來,走到校場內,掀開了一位地樁的亞麻襯衣,只見那人肩頭被踩得紅腫起來。貝里昂讓這些做過地樁的人都將自己的肩膀露出來,無論是軍官還是普通士兵,無一例外,都留下了讓人心疼的傷痕。但這些人的表情,卻都十分驕傲自豪。

“看看吧,弟兄們!”貝里昂很感動地大聲喊道,讓大家看看這些用肩膀扛起自己弟兄們計程車兵,“這就是我們的手足兄弟,現在能用肩膀扛起咱們翻過高牆,在戰場上就能為了你們,獻出生命。我相信,你們也會的,我們諾蘭登堡的男兒們,沒有一個是軟貨、都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貝里昂說完,整個校場都想起了拍掌聲和歡呼聲,至於最終勝負如何,大概已經沒人在意了,貝里昂讓人把事先準備好的酒肉都端上來,在校場上大家放開吃喝。“這訓練和比賽比打仗還要驚心動魄,貝里昂少爺真是練兵有方,果然是個厲害的人,我選擇追隨他沒錯!”馬克偷偷看了眼貝里昂,暗自慶幸的嘀咕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