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晚倏然偏頭,見陸以琛側臉笑容詭異,渾身一震。

溫文儒雅的陸以琛好像換了一個人,痞氣中透著令人駭然邪惡,與之前的陸以琛判若兩人。

顧晚的心裡瞬間墜進無盡的深淵,似無助,又似認命,閉了閉眼睛,恢復外人面前的冷漠,“陸遠,你怎麼出來了?”

“我告訴你,你會讓我睡了你嗎?”

顧晚冷眼看著陸以琛,眼前的人明明是她最愛之人,卻沒有一絲陸以琛溫文儒雅的痕跡。

他是陸遠,陸以琛的第二人格。

“陸遠,對我輕挑之前不要忘了,我不僅是陸以琛的女人,更是陸以琛的心理醫生。”

陸遠突然側身,捏住顧晚的肩膀,目光如刀的盯著顧晚的臉。

以前他和陸以琛和平相處,共享一具身體,但是自從顧晚出現以後,在顧晚的治療下,他出來的機會越來越少了,甚至有幾次感覺到他和陸以琛的人格即將融合。

主人格之外的人格最害怕的就是人格融合,那樣就表示其他人格將會徹底消失。

陸遠忌憚這一點,且顧晚對陸以琛的影響力極大,所以他聰明的不和顧晚硬剛,回答顧晚的問題,“他對車禍有應激障礙。”

顧晚揮開陸遠的手,眉心緊蹙,三個月前的車禍發生以後,陸以琛拒絕治療,所以她並不知道那次車禍給陸以琛留下心裡陰影,給第二人格可乘之機。

顧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還有事要問陸遠,“陸以琛分裂出你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是陸以琛心裡的秘密,陸以琛絕口不提,所以她一直無法使兩個人格融合為一體。

陸遠一如既往的回答,“我怎麼知道?我們又沒有共享記憶。”

顧晚咬唇,“你是什麼開始時候有記憶的?”

陸以琛的腿疾恢復了,陸遠心情不錯,雙手交疊在腦後,回答顧晚這個問題,“大概是五年前吧。”

顧晚暗暗震驚,五年前發生在陸以琛身上的只有一件事,盛茵被逐出陸家,陸以琛的父親陸明遠意外車禍身亡,母親黎稚在車禍中成為植物人。

顧晚深呼吸了一下,“事發之時你有印象嗎?”

“沒有!”陸遠突然沒了耐心,“顧晚,他愛你入骨,不代表我對你唯命是從!滾下去,別耽誤我做自己!”顧晚見打聽不到了什麼了,立即推門下車,她和陸以琛親密如一人,但對陸遠這個大魔王嫌惡至極。

陸遠落下車窗,痞裡痞氣的給顧晚一個飛吻。

顧晚冷聲提醒他,“如果你違反約定,我給陸以琛陪葬!”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陸遠開車急速駛離。

顧晚和陸遠有一個規定,他可以做自己,可以玩,但是不可以和異性有肢體接觸,這是顧晚最後的原則。

顧晚脆弱的捂住臉,慢慢蹲下身,心如刀割般疼,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和陸以琛確定戀情以後,她無意中發現陸以琛有雙重人格時,她毅然決然放棄成為做一名醫生的夢想,改修心理醫生。

她對自己和陸以琛很有信心,認為沒有什麼困難能成為他們之間的阻礙,但是認識了陸遠以後,她便對自己越來越沒自信了。每一次,當她和陸以琛陷入熱戀時,陸遠就會出來搞破壞,打破她的幻想。

她清楚的知道她喜歡的是溫文儒雅的陸以琛,陸以琛有多愛她,她亦是清楚的,可是陸遠也是陸以琛的一部分,她實在難以接受那樣輕挑,甚至惡魔般的陸以琛。

陸以琛不知道自己有雙重人格,她也不敢提起,怕驕傲的陸以琛無法接受,也怕自己會動搖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