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之人怕產生誤會,連忙解釋著:“兄弟勿怪,我等也是賈校尉手下的伯長,大家都是同僚,今天只是想結交一番罷了。”

其他人說著久仰久仰,也跟著介紹起來。

就連那獨眼伯長,雖然昨晚死了手下心情不佳,臉上也掛滿了虛假的笑容。

張直內心啐了一口,暗暗吐槽:“久仰個屁,老子總共來了還不到三天,真他喵假。”

但伸手不打笑臉人,張直也只能虛偽的和他們打著哈哈。

尬聊半天后,眾人約定,等下次從枯骨山歸來時,就舉行個酒宴,大家一起樂呵樂呵。

張直抱拳告別,轉身離開之後,精神有點恍惚,如在夢中。

在死囚營底層時,他看到的都是泥濘和人性之惡,以欺辱他人為樂,所有人都生活在痛苦之中,毫無良善可言。

可突破到伯長的層次後,人們如同吃飽的野獸,開始講起規矩和人情往來,到處都是熱情和笑臉。

這真是永珍凡塵,紅塵滾滾。

張直心中有所感悟,體內的赤陽真氣也自行有了變化。

丹田內一陣翻騰不息,十八道真氣符籙逐漸由虛轉實,首尾相連,如同兩道絲帶般,環繞著中間的赤陽。

此時,《陽真和合大戒經》已經煉氣期第二層圓滿,隨時都可突破至下一個層次。

張直站在那裡,感悟良久,最後卻只能搖頭苦笑:“這門邪典就算不修煉,也在時刻精進著,彷彿曬曬太陽就能得道長生。真不知道這背後的代價,到底是什麼....”

想到功法,張直決定去找糧官,看看賈定貴送的玉符,到底能換些什麼珍惜的功法。

張直沿著營中小道一路走去,不時有人對他指指點點,都已聽說了這禿子連升三級的事,這讓他煩惱的摸著光頭,不知何時才能消去這惱人的特徵。

到了地方見到糧官後,老頭皺眉打量著張直,率先問了個不相干的問題。

“聽說你昨晚遇見了飛屍,其中可有什麼奇怪之事?”

張直被問的一愣,這死囚營十萬餘人,說起來真不算少,沒想到訊息竟然傳播的這麼快。

近兩年來,飛屍之事在在營內已是人盡皆知,死囚們罵架時,都會咒罵對方被飛屍砸死,成為一種常態,那裡有什麼奇怪可言。

張直回憶了一下,只能笑著說道:“回大人,那綠僵長的賊醜。”

“有多醜?”糧官的表情一臉鄭重,絲毫沒有說笑的意思。

“額,讓我想想....”

張直沒想到,殭屍長的醜也算奇怪之事,只能硬著頭皮描述了一遍綠僵的長相。

“這是綠僵受了重傷後,控住不住死煞之氣,才會腐爛變成這樣,你給我詳細的講講昨晚的過程。”糧官拎著茶壺,背手而站,平日的閒散消失不見,一臉思索。

他歪歪斜斜的身子沒甚氣勢,也不見任何異象,可依然鎮的張直心中一凜,規規矩矩的把昨晚的事講了一遍。

“黑衣人?長什麼樣?”糧官聽後,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昨晚已是深夜子時,我只有一盞油燈,實在是看不清楚,只記得身量不大,有些瘦弱。”張直苦笑著解釋,心中卻在暗暗思索。

從糧官的態度來看,這飛屍並不是普通的鬧鬼,其中隱情頗深,只是實在想不通,殭屍又不會飛,為何從天而降?

“也對,能在綠僵手下活命,就算你小子福大命大了。”糧官一臉失望:“你找我有什麼事?”

張直拉回思緒,掏出玉符呈了上去:“在下想要換取一部功法。”

糧官也不驚訝,對此事是早有預料,他帶著張直來到了那個上鎖的小倉庫,開啟大門後,毫不在意的讓張直自己挑選。

這裡面的書架雖然不大,存放的秘籍卻比外間多上數倍。一根根玉簡摞在一起,形式各異,看不出裡面是何功法。

張直走上前去,隨手挑選起來,看到形狀順眼的,就把玉簡貼在額頭,催動心神檢視。

“《猴子摘桃手》?這功法太過猥瑣,肯定不能練。《野球拳》?練至大乘前效果未知,垃圾....”

就這樣檢視了五、六根後,張直開始頭暈目眩,他心中一驚,知道這是心神不夠用了,思來想去只能向糧官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