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兵與車兵的聯合校演便是在此。

旌旗獵獵、殘陽如血。

校場之上五百騎新服騎兵,分成五個方陣,配備數十輛戰車,嚴陣以待。

參與檢校的人數雖然不多,但趙雍依舊能從騎旅將士們的身上感受到那股蕭殺的氣勢。

這是一種自信,亦是一種嚴謹。

騎旅軍陣中央的龐煖,打馬從騎陣中走出,朝著高坡之上的趙雍遙遙拜道:“新軍騎旅已集合完畢,恭請王上檢閱!”

趙雍微微點了點頭,朝著臺下一揮大袖。

“嗚……”熟悉的號角聲再度響起。

號角聲剛剛響起,騎陣兩側的令旗手當即朝著各個方陣的百人將揮動旗語。

“殺!”

“殺……”騎兵們手持長殳猶如離弦之箭般,飛速射出。

沖天地吶喊聲,不由讓高坡之上觀禮的朝臣為之一驚。趙雍恍然間似乎也回到了昔日那血腥的戰場之上!

龐煖率領的第一方陣最先衝出,馬蹄踐踏著大地,驚起黃土漫天。

隨著奔襲距離的拉長,騎兵旅原本呈方形的軍陣、後排騎兵似有默契一般開始朝著兩側延伸,一騎之間始終間隔三五米,而隨著地形的展開,方陣也從最初的一排三騎、延展到一排十騎、逐漸延伸到百騎一排,側翼展開的騎兵軍陣,猶如一隻在天空中翱翔的大雁。

紅衣紅甲的鋼鐵洪流,猶如從地獄中攀爬而出的索命惡鬼,朝著敵人肆意碾壓而去。一支支長殳槍頭,在落日殘陽的照射下,映照出一絲駭人的寒光,晃的人膽戰心驚。

但今日的對手,卻非昔日茹毛飲血的蠻夷,而是手無縛雞之力、沒有恐懼之心的稻草人。

校場盡頭那數百個模彷敵軍的草人,毫無疑問、被新軍鐵騎衝擊地支離破碎。

陷入敵人‘血肉’的長槍,被戰士們毫不吝嗇地拋棄。衝出一段距離的鋼鐵大雁,在片刻的修整後,紛紛拔出腰間的長劍,再度朝著敵人衝鋒而去。

殘存的敵人意志逐漸被消磨,支離破碎的敵人開始朝著遠方‘奔逃’,而鐵騎那舒緩地長翼,也開始逐漸朝著中間合攏,直至將敵人的血肉徹底侵吞殆盡。

“這,這……”許多未經歷過雲中會戰,晉陽之戰的宗室大臣們,此時已經被騎兵強悍的戰鬥力驚訝地說不出話來。

常年與胡人打交道的前代令吳廣,身體亦不住地顫抖。在場的所有人,沒有誰能比他更瞭解胡人的風俗,亦沒有誰比他更瞭解騎兵的可怕。若是,趙國早年有這樣一支成具規模的鐵騎,趙國而今的國土面積何止拓地千里,又何須再懼胡人的襲擾。

怪不得,怪不得樓煩人敗得那麼快。這支鐵騎便是趙國轉守為攻的本錢啊。

吳廣現在忽然有些渴望,渴望能率領著這支鐵騎,肆意地馳騁在北疆的草原之上。

突然,眾人的目光不由再次一亮。

隨著騎旅方陣的歸隊,原本嚴陣以待的戰車終於是動了起來,隨著令旗的不停擺動,戰車按照既定的戰術,有序地穿插在騎陣之中。

戰車為前,騎兵稍後。分騎兵:四騎一組,三組一列,中間穿插六輛戰車。

隨著進攻號角的高亢之聲,鋼鐵洪流再次開動,戰術不變,只不過橫向距離由於戰車的加入,變窄了一些,但依然能達到數十米的距離。戰車先一步衝刺,騎兵隨後,但此時的騎兵們除了手中的長殳和腰間的長劍還挎著一輪彎弓。

又是一輪的摧殘。戰車配合騎兵正面衝刺後,隨即分離。騎兵依照陣型分散、以射術襲擾,戰車繼續迂迴衝鋒,兩者始終將敵人切割在包圍圈之內。

騎兵配合戰車的協同作戰,雖然沒有剛才騎旅大隊集體衝鋒,來得震撼。但校臺之上的大將都能看出,車騎配合作戰更具有衝鋒的強大威力。

當然,車騎協同應對的大多是步卒方陣,亦或者是兩軍相沖的遭遇戰。

其威力大,但靈活性還是相較於純粹的騎旅鐵騎差一些。

趙雍點了點頭,他對此已經很滿意了,因為兩者本來就是應對不同的戰爭情況。但不得不說,車兵對於胡人騎兵的殺傷依舊是最大的,且戰車本身便是一個很好的防禦平臺。且草原作戰,戰車的作用從來都不是單一的進攻武器。

騎兵的強悍,再一次重新整理了趙國群臣的認知。直到軍演結束,他們都還處於懵懵地狀態。而趙燕等人授首的陰影,似乎也早已被人遺忘。

此次軍演的成功,與將士們新服的穿戴脫不了干係,若還是昔日的上衣下裳、寬袍大袖,將士們彼此間的配合絕對不會如此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