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屋開了太多扇窗,已經升至半空的太陽光芒灼熱,落在屋內驅散所有陰霾。

原野勾著嘴唇笑了起來:“不算決定吧?這是必選。”

“放寬心,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放手的打算。不是我的東西,拿著也心累。”

男人眯著眼睛打量他,沒從他臉上看出任何不捨後,才收回視線:“你倒是豁達。”

原野懶得說那些彎彎繞繞的話,拉開男人對面的椅子坐下後,隨性地說:“行了,合同擬定好了嗎?處理爛攤子的人選都確定好了嗎?流程快點走完,我還得忙活別的事情呢。”

男人推了下眼鏡,隨口調侃:“要去找工作?”

他得意的笑了起來:“不,打算去度蜜月。”

男人臉上的笑意緩緩消失,“哦”了一聲,就把整理好的一堆檔案推給他:“早在你聯絡上我們的,表露出意圖的時候,就有人在收集證據了,你看看資料對不對。”

“我們當初還以為你是想向我們示弱尋求幫助,打算斷尾求生,但沒想到你沒要我們提供任何幫助,而是自己和原陽為敵。真奇怪啊,原先生還真是個難懂的人。”

原野檢視著上面的累累罪行,隨口說:“我對自己有信心。”

仔細翻看完上面的東西,他又往上補充了幾條後,才在轉讓合同上籤好字:“你們加油,沒事的話不要聯絡我,我打算四處走走看看,陪女朋友……不對,是未婚妻看看世界風景。”

眼看他要離開,男人連忙喊住他:“哈?不是,接下來交接儀式你肯定要出場的,而且原家很多產業我們不可能直接上手,需要你從中作為調劑的。”

手頭的事情確實還有不少。

原野有心把爛攤子都扔給別人,但他畢竟姓原,在公司裡也有些人脈,由他出面,不少事情會變得簡單許多。

旅遊的事情一推再推,倒是冬日到來的要快。

喬淮仍舊給祁月發著各種遊玩的照片,從碧水藍天的海邊,到飄著細雪的高山。

她似乎察覺到了祁月有難處,隔三差五打電話與她聊天時,都不在詢問她趕來的時間,反而讓她照顧好自己,不要太受委屈。

祁月盯著喬淮剛發過來的照片,剛想嘆息,卻發現有雪花飄落至螢幕上。

剛走出公司的祁月仰頭看向天空,發現細雪悄然而至,不知何時,給地上鋪了白白一層霜。

她與喬淮橫跨半個國家,同賞一場雪。

這樣想著,祁月眼尾眉梢都帶上了幾分笑意。

走在後面的原野把空掉的奶茶杯遞給助理,摟住她詢問:“這麼喜歡下雪天?一會兒帶你去滑雪場吧。”

她收斂了笑意,聲音仍舊透著冷意:“不用。”

原野沒說些讓雙方不喜的話題,只是摟著她的手加重了點力氣。

祁月沒有想去的地方,兩人只能開車回了家。

不久前他們又換了處臨近公司的高檔公寓,祁月來給原野充當秘書,賺點額外的外快。

黃昏灑落房內,床頭的日曆上給一月的某一日畫好了紅圈。

原野注視著那個日期,扭頭詢問祁月:“膝蓋還好嗎?”

祁月冷下臉瞥了他一眼,低聲怒罵:“滾。”

原野笑了笑,好脾氣的走了過去。

他在祁月面前彎下腰,蹲到她跟前。

黑絲完美遮蓋住膝蓋上不該出現的痕跡,他輕輕觸碰,就惹得祁月倒吸涼氣,連連後退。

他無奈的笑了笑:“脫下吧,我給你抹上藥,明天就能好。”

祁月一張臉不知因為羞恥還是氣惱,已經紅的快要冒氣,她惱怒的瞪著原野,小聲嘀咕:“都怪你。”

“別動。”原野翻出藥油,扭頭打量著祁月。

見她像只呆鵝,站在那裡真的一動不動,他笑了一聲,接著指揮:“去床上坐著,椅子也行。”

祁月扭捏的坐到椅子上,任由他蹲坐在自己跟前,幫她上藥。

疼痛被藥油火辣的感覺取代,她仍舊緊皺著眉,一聲不吭。

原野上好藥後,看向天外的火燒雲:“明天不用去上班,你和我去看看婚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