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家是個很奇怪的家庭。”王安嵐組織了半天措辭,才平淡地詢問祁月,“你知道養蠱嗎?”

“把一堆蟲子放到一起,讓他們互相殘殺,最後活著出來的那個,就是蠱。”

祁月仍舊不解,卻隨著她的話皺起眉。

不管從哪個角度來看,這件事都是一個很沉重的話題。

“原陽出生時難產,體質一直不太好,在他八歲時,他們要了二胎。他們要兩個孩子爭鬥,選出最優秀的那個作為繼承人。”

原伯父的身體不好,四處求醫才懷了兩胎,但只兩個孩子,他也要優勝劣汰,選出最適合原家的那一個。

回想著那些血腥的場面,王安嵐皺皺眉:“反正他們兄弟兩個生來關係不好。我先前不知道原家的情況,拜訪時遇到了原野,仗著表姐的身份想揉揉他的腦袋,就被他打了。”

“我住了兩個月的院,原家卻沒讓他道歉,伯父當時說,‘幹得好,這才是我的種。’多可笑啊。”

“原家就是這麼個畸形的家庭,所以你還是順著原野的意吧,不然哪天他也學著原陽發了瘋,你可能連命都不剩。”

她輕笑一聲,敷衍地同情著她:“多可憐。”

祁月艱難地詢問:“為什麼打你?”

“因為我讓他喊姐姐。”王安嵐嗤笑著說,“他當時才十四五,以為我是伯父在外的私生女,是和原陽一樣的競爭者。”

“原野可兇了,原陽被他打進醫院好幾次,甚至急救室都跑了數趟。”

祁月面露不解:“但是你們的關係很好。”

想到這些年拿到的好處,她吐出口濁氣,對她說:“因為我是商人啊,為了利益。”

“和你說這些是為了讓你乖一點,不要再想著擅自離開,原野手眼通天,你就算跑掉也會被抓回來的。倒不如享受一番。”

原野和原陽那些事,在原陽的透漏下,確實早就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但她說這話時,心底有幾分不安好心,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當年那頓揍真的疼得厲害,讓她在數年後,仍舊無法徹底釋懷。

難怪他那麼不喜歡被叫弟弟,當初對他們示弱時,也換了自己的稱呼。

祁月心裡想了又想,最後只面無表情地詢問王安嵐:“你來這裡是想玩什麼?現在我沒興趣了,可以先回家嗎?”

“著什麼急,這裡有意思的地方多得是。”

她拉著祁月往直升梯走去,把人帶上頂層,又喊了幾個陪著哄人的帥哥。

祁月看了他們兩眼:“你真的是原野喊來帶我玩的人?是你會錯意了,還是打算坑我。”

王安嵐想了想:“畢竟我今天真的很不痛快。”

她看祁月一臉嚴肅,真沒有半分心動,只能帶人先離開了這裡。

剛出門,還沒走到車旁,就有一個男人竄了出來。

王安嵐下意識後退半步,她看著男人身上如干梅菜般皺巴巴的衣服,還有冒著胡茬的臉龐,忍不住皺眉。

她討厭不修邊幅的人。

“安嵐姐!”對方似乎沒察覺王安嵐的嫌棄,直接撲了過來,激動地說,“我可算找到你了。”

祁月記得這人,他是王安嵐之前的小男友,就讀安大,和原野同校,早在好多天前,就被分手了。

王安嵐沉著臉把人推開:“你是?”

他沒想到王安嵐沒認出自己,震驚許久,才訕訕說:“我是林遠啊。”

她聲音冷淡:“嗯,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林遠侷促的站在她面前:“我們真的沒機會了嗎?”

王安嵐冷著一張臉,聲音仍舊冷淡:“我記得之前我有再給你打過電話,把我們間的事情清晰的分析過。林遠,我給你的已經夠多了,別再強求些不該拿的。”

“姐姐……”林遠看上去很低落,“可我喜歡你啊。”

王安嵐嗤笑一聲:“你的喜歡?我當初找上你時就和你說清楚了,好聚好散,沒必要讓自己落得太難堪的下場。”

她自認不是什麼好人,卻不玩弄人心,找上林遠時,簽下支票時,她清清楚楚,把他們兩人間的關係告知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