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猜到梁傑的父親會說這句話。

農村人的傳統信仰中,有人認樹、有人認石頭、也有人認一整座山……各式各樣的都有,他們認為只要自己小孩認了某個大自然有靈氣的動植物做乾爹,或者是乾孃,都會保佑自家孩子健康成長。

我承認,這的確有點作用。

但偏偏梁傑是特殊的其中一個。

根據梁傑的回憶,他起初認柳樹當乾爹,生活還算可以,並且能感覺到自己的暴躁性格沒那麼容易被觸發,可在梁傑二十歲那年,便開始愈發俞嚴重,不到一年時間,梁傑便因為故意傷人而入獄。

也就是說,五年前,梁傑的柳樹幹爹被人動過手腳。

然而,現在有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梁傑的父母說啥都不給動柳樹幹爹,這事情不能亂來。

梁傑一臉為難的看著我,他虧欠自己父母太多,在主張家裡的事情之中,梁傑沒有話事的權力,一切都得可聽從他父母的話。

我思考了一會兒,上前與梁傑的父親交談。

“梁叔,您是不是不信任我?”我問道。

“小劉啊,不是叔不信你。而是這事情吧,關係到我家小杰的命,當年陰陽先生說過,這個乾爹每年都得供奉著,一直到小杰結婚,並且還得找個屬虎,比小杰大三歲的女人壓制小杰,這樣才行。”梁傑父親解釋道。

如果真要是講道理,我未必能打通梁傑他父親的想法。

但要是說實力,我能贏得梁傑的父母信任。

“梁叔,梁嬸,不妨跟您二位說吧,我是風水師。無論是看面相亦或者是看風水,還是說驅邪,我都在行。如果二位在外面有認識的人,您們可以去問問我劉天嘯是什麼人。”

“阿杰的乾爹必須得剷除,他乾爹不是在保佑他,而是在害他。二位該不會以為阿杰之所以入獄,是因為阿杰自己的問題嗎?我可以很保證的跟二位說,這事情是他乾爹一手造成的!”

梁傑的父母互相對視,對我所說的話半信半疑。

沉默了幾分鐘後,客廳的電視轉播新聞,好巧不巧,出現了我的照片。

新聞中,正好是我出獄的畫面。

一群電視臺的記者把我給圍著,問著一些奇怪的問題。

“劉先生,請問您身為最年輕的風水師,並且在圈子裡有著很大的名聲,為什麼偏偏在處理高家的事情卻失手了?”

“劉天師,您好,我是TVB電視臺的記者,根據可靠訊息透露,聽聞香洲的富豪打算邀請您去他的公司當風水顧問,年薪一百萬,請問是否有此事?”

“劉先生!劉天師!嘯哥……”

畫面一轉,電視裡的我默不作聲坐上一輛小車離開,並沒有理會這群電視臺的記者。

隨後,新聞轉回主持人的直播間。

“根據本臺記者採訪,這條影片是劉天嘯三個月前出獄的影片,劉天嘯出獄後是否能夠在粵州掀起一番波浪?本臺記者將會繼續跟蹤此事……”

這新聞,看得我尷尬症都犯了。

本來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在道教這個圈子裡的確有點名氣,但電視臺的人蜂擁而至出現,搞得我像是個大明星。

梁傑的父母回頭用驚訝的眼神看著我,他倆已經說不出話。

我和梁傑對視一眼,顯然已經得到了兩老的答案。

眨眼間,梁傑的父母帶著我來到本村的一座山上。

抬頭看去,一棵柳樹有點駝背似得,生長在山腰位置。

“這棵樹就是小杰的乾爹。”

我們一行人來到山腰,梁傑的父母正打算按照慣例給柳樹上香,但被我厲聲呵斥。

“別拜這畜牲!”

“咋了?”

梁傑的父親一臉茫然。

“這棵樹成精了!”我回答道。

“成精?”梁傑的母親不敢相信說道:“聽說過野仙成精,第一次聽說樹成精,難不成這棵樹還會吃人?”

我沒回答梁傑的父母問題,從地上拿起石頭,對著柳樹的樹幹用力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