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荊曼其實做過很多讓傅景行感到開心的事,只是她自己記不清了。

當初她被他弄到國外陪他度假,心裡是非常不甘願的。

說好了暑假回家,最後卻沒回去,她怕家裡人擔心。

想辦法跟傅景行商量了一陣,借了他手機給家裡打電話。

那時已經到了第二個國家,距離她說好的回家時間也過了一陣子。

按理來說,正常的家庭,女兒突然失聯應該會很擔心的。

但李秀梅沒有,她接到黎荊曼的電話時反應比較平淡,聽黎荊曼說暑假要留在臺洲工作勤工儉學也沒多問什麼,半責怪地說了一句。

“想在哪待著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下次不要這樣,說了回家又不回,叫你爸爸空歡喜一場。”

言語之間,沒有半句對黎荊曼為什麼會突然失聯的關心和擔憂。

她只是嫌棄黎荊曼的言而無信,而不去問她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行為。

黎荊曼本來對自己跟母親的關係就比較敏感,結束通話電話後委屈又心酸。

整個人都不好了,哪怕傅景行再哄著,也沒讓她開心起來。

晚上的時候,她更是突然在當地一家特色酒館前面停住了腳步,問傅景行能不能請她喝酒。

黎荊曼的父親滴酒不沾,但她卻酒量很不錯,這跟她原生家庭關係不好,偶爾會給她很大的壓力有關。

每個人都是獨立人格,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世界,自己的思想。

孩子雖然是父母帶到這個世界來的,但父母生他們之前也沒問過她們同不同意,生出來後卻又偏偏想要掌控她們的一生。

長久的家庭關係扭曲,很容易讓被管制的人產生負面的情緒,黎荊曼就是那樣。

其實大多數表面乖巧的孩子都是那樣,心裡會有一個特別壓抑的角落,把所有不好的情緒堆積在一起,壓縮,偶爾控制不住了要爆發,才會不得不找個發洩壓力的衝突口。

黎荊曼的發洩方式是喝酒,她喜歡用酒精麻痺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她就能分得清燒刀子和老白乾以及茅臺的口感區別了。

傅景行幾乎不拒絕黎荊曼的要求,看她突然主動要喝酒,他也有些驚訝,然而進去後,看到黎荊曼一言不發就是拿著杯子一杯接著一杯的灌,他開始有些心疼了。

小仙女性格能藏事,他問她怎麼了她也不說,不過剛跟家裡打完電話她就變成這樣,他或多或少地也能猜到一點。

他自己家也算不上很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能做的就是陪她喝幾杯,但他低估了小仙女的酒量,也高估了他自己。

他在國外喝的基本都是紅酒,黎荊曼卻偏愛白的,一連串地喝下去,她還在那悶著,傅景行先倒了。

酒館是日式的,用竹簾隔開一個個包間,裡面是席地而坐的小矮桌。

傅景行趴在桌子邊,漂亮的臉上泛著紅暈,眼睛霧濛濛的,手指軟的連杯子都拿不住。

黎荊曼看他一陣,突然有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她想去拿他的手機和錢包,然後買飛機票回家,把傅景行自己扔在這。

她這樣想,也就這樣實施了。

畢竟要不是傅景行,她也不會被弄到這麼個異國他鄉,所以她在翻傅景行口袋的時候,心裡沒有一點愧疚。

她不知道他把錢夾放在哪個地方,所以在找的時候,挨個口袋都找了下。

傅景行醉的很厲害,茫然間感覺到黎荊曼在摸他,他有些開心,就勾著唇醉醺醺地看著她,任她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