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跟傅景行談崩,已經過去了一週。

黎荊曼所在的病房來了一個客人,一個女人。

那女人穿著白大褂,戴副金色的橫框眼鏡,五官美麗大方,身上帶著股與生俱來的親切感。

她對著黎荊曼彬彬有禮地做自我介紹:“你好,傅太太,我是這所醫院的醫生,我姓李。”

黎荊曼第一反應就是想起了傅景行威脅過她的那些話,露出了提防的神色。

“骨科醫生?”

李醫生微笑了下,拿出名片和資料放到了桌面上:“你誤會了,我是心理醫生,這是我的個人履歷。”

黎荊曼拿起來,一目十行地瀏覽完,又皺眉放下那些資料。

“你來找我做什麼?”

李醫生語氣輕柔,充滿善意:“傅太太,你不用太過緊張,我是受你丈夫所託專程過來為你治療的。”

作為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從進病房開始李醫生就在觀察黎荊曼。

一個家裡有銀行的女人,好看和有氣質是必然的。

但黎荊曼又和一般的貴婦不同,她身上沒有養尊處優的舒適感,整個人的氣色偏暗淡,眼下布著兩片青色,這是很明顯的睡眠質量低下現象。

且她的防範意識很強,從她進入病房起,眼神就一直時不時地往她的手臂和肩膀看,貌似是在防備她發出起身或者靠近的動作。

這樣的行為表明她對這個世界並沒有太多信任,是很明顯的創傷後應激障礙的表現。

“不要叫我傅太太。”黎荊曼冷著臉糾正她的稱呼:“傅景行為什麼叫你來找我?他覺得我有病?”

“不是他覺得你有問題,是醫生覺得你有問題。傅太太……抱歉,我忘記了不能這樣稱呼你。請問你希望我如何稱呼?”

“黎荊曼。”

“好的,黎女士,這份是你前幾天暈倒時的體檢報告,你的身體非常健康,醫生根據檢查結果判斷你暈倒並不是生理原因,有很大的可能應該是心理問題……

也許這樣說會讓你覺得被冒犯,但我還是想跟你確認下,是否有人曾經傷害過你,給你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你到現在還無法忘懷,偶爾還會在夢裡再次經歷那些事情,對不對?”

穿著白大褂的女人,有著一雙眼神睿智的眼睛,鏡片後的目光彷彿能透過她的眼睛一路看到她的心底,看到她那些不願讓人知道的隱秘心事。

黎荊曼皺起眉頭,快步起身開啟房門:“無可奉告,請你離開。”

李醫生見過的病人不在少數,像黎荊曼這樣不配合的也見過不少,心理問題,病人不配合是無法治療的。

她無奈地笑笑,知道這一趟怕是白來了,起身朝外走。

“等下。”

黎荊曼突然再次出聲,李醫生以為事情還有轉機,剛回頭,黎荊曼眼神冰冷地看過來。

“回去告訴傅景行,我與他之間真正有心理疾病的人是他,他才需要看心理醫生!”

……

隔壁病房,李醫生表情無奈。

傅景行卻十分開心,微微勾著唇角:“她真的這樣說?”

李醫生拿出跟黎荊曼對話時的治療記錄硬碟交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