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一個在黑暗中踟躕了很久的人,突然抓住了一道光。

她已經是他妻子了,他們已經結婚了,他為什麼要一個人在這喝悶酒?

他要回家去找她。

她在書房,手裡拿著一本書。

在室內昏暗的自然光下,她的神情安靜柔和,沒有了面對他時的疏離。

他本來想找她興師問罪的,他們都結婚了,她為什麼還要跟那個夏洛書糾纏不清,為什麼要被人拍到那樣的照片?

但在黎荊曼柔和的抬眼跟他對視上那一刻,他所有的憤懣,慍怒,燥鬱,全都煙消雲散。

“能對我笑一下嗎?”

提出要求時,連他自己都忍不住地嘲笑了下自己的卑微。

他要求不高,只希望她對他笑一下,像對著夏洛書時那樣,輕輕地扯一下唇角。

只要她肯,他就會當做今天什麼都沒有發生,他不追究了!

但她拒絕了他,哪怕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她卻還是拒絕了他。

她對他的態度太冷了,太決絕了,太漠然了,讓他看不到一點希望。

他在怒火攻心之下,在她即將與他擦肩而過時,不受控地抓住了她。

連被親一下都會哭的小仙女,那天晚上出奇的冷靜,在意識到反抗無望後就安靜地咬緊了唇瓣,用渙散的目光,無助地盯著天花板。

而他也不知道是怎麼了,不受控地一次又一次品嚐了她的無助和絕望。

次日醒來,理智迴歸,想起自己做的一切,比起滿足更多的是恐慌。

他太瞭解黎荊曼的性格了,正是因為了解,所以婚姻初始才沒有逼迫。

可昨天那又是怎麼回事?但凡他還有一點理智在,都不會那樣對待她。

黎荊曼不在床上,她在浴室,他手足無措地站在浴室外等她。

一次次在腦海中覆盤昨天的一切,最終他得出結論,他的酒裡出了問題。

他想告訴她,他不是蓄意那樣對待她的……

等了將近半小時,浴室門終於開了。

黎荊曼頭髮上滴著水珠走出來,神情一如既往的冷淡,除了步伐緩慢,跟以往看上去沒有太大變化。

要不是他給她遞毛巾時她下意識地扶著牆後退,臉上的神色從冷漠變成了警惕,他幾乎會以為昨天那場糾纏並沒有對她產生任何影響。

“曼曼,我……”

他並不想讓她持續誤會,想解釋。

“傅景行,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現在可以放過我了嗎?我們離婚吧。”

她垂著眼,不看他,不與他對視,用平淡的語調,一字一句,單方面宣判他的死刑。

而他那顆忐忑不安的心,也在她這一句不留任何情面的話語中徹底變冷。

什麼叫做他已經得到他想要的?

難道她以為,他娶她的目的就是那麼不堪?

他被她冷漠的模樣刺痛,原本想好好解釋的想法就此消散。

那個不愉快的清晨,最後以他摔門離去告終。

黎荊曼這邊是暫時無法溝通了,她除了跟離婚有關的話題,再不想多與他說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