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沙發上,傅景行把吃飽了就睡的小奶娃放到了搖籃裡,眼眸低垂,眉心微皺。

也就是在那時,黎荊曼第一次對他提出了分手,雖然他並沒有同意。

但,他一直以為,他與她之間的關係,真就像她在當年提分手時對他所說那樣,是她在他逼迫下的無奈之舉。

可今天,她又對傅千語說她是真的動過心才會與他在一起。

前後兩個口徑,完全不一致。

她沒有騙傅千語的必要,那她……當初又為什麼要騙他呢。

傅景行起身,踱步走到門外的景觀湖前,淡淡地低頭睥睨著湖中的蓮花和錦鯉。

蓮花是傅家本來就有的,錦鯉卻是黎荊曼養的。

外面那些人討好他,送了幾條金紅色的鯉魚,說是肉質鮮美。

他讓吳嫂拿去給她做水煮魚,她看到後覺得魚漂亮不忍心吃,後面就養進了他家的景觀湖。

嘖,她對著好看的魚都能心生不忍,放生蓄養,對他卻這樣冷漠無情……是他不夠漂亮嗎?

清可見底的景觀湖面,映照出傅景行眉目有些煩躁的身影。

斯文優雅,妖孽勾人,並不亞於當年二十六歲的時候。

他淡淡打量了眼,覺得還行,於是心情轉好,又轉身回了客廳。

她似乎瞞了他很多事情,但沒關係,他還有一生的時間去探尋那些答案。

至於離婚,那不可能。

既然已經嫁到了他家,無論她怎麼折騰,他都不會放手。

至於那位苦等著他們離婚好名正言順帶著她遠走高飛的夏洛書?

讓他等去吧,只要他還活著,就不會讓他如願。

傅家,主臥。

傅千語仍在好意的勸導,傅景行她是管不了的,但兩人這麼彼此折磨下去也不是個事,遲早會有兩敗俱傷那天。

傅千語不希望看到那一幕,但她能做的也就是讓黎荊曼想開點。

“既然你之前是喜歡他的,再喜歡他一次也不會太難對不對?

曼曼,我哥的性格你應該比我瞭解,他有多愛你,你和我都一清二楚,我相信,只要你稍微順著他一點,他不會過度為難你的。

又何苦像現在這樣和他僵著,傷害彼此呢……”

順著他?那不是恰恰會讓他覺得,他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正確的嗎。

黎荊曼抱著自己坐在陰影中,孱弱的肩膀僵直,因為清瘦,投在牆壁上的影子都顯出了清晰的線條。

眼眸垂著,眼底冰涼,語氣之中,透著說不出來的嘲諷。

“傷害彼此?”她苦澀道:“千語,像傅景行那樣的人,我何德何能可以傷害到他呢?”

她與他之間,受傷的人從來就只有她。

傅千語悵然的想,可受傷不是隻有物理傷害這一種啊,外表強橫的人,也許內心裡早已是百孔千瘡呢?

傅千語瞭解自己哥哥,她知道,正常的傅景行絕對不該是現在這副模樣,他與黎荊曼之間,也不該發展到今日這步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