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錯?”

沈軒起身,繞過巨大的桌子,為尤氏斟滿一杯酒。

尤氏看著沈軒嘴角處那抹玩味的笑。

她有些奇怪。

“今天過來,我並不想強人所難。”

尤氏緩緩開口,不失禮節,也給人一種無比高貴的氣質。

“但是,我兒子向來性情平和,從來不會主動找別人的麻煩。”

“今天發生這種事,我想你有必要向我們認錯。”

沈軒回到自己的坐位之上。

“你真是一個好孃親,自己的孩子在你眼裡就是完美的。”

說到這裡,沈軒微微停頓了一下,再接著反問道:“那麼我想請問你,為什麼縣城中的人,都說你兒子是個惡少?”

“惡少?”

“這不是個美好的稱呼。”

吳忠臉都黑了,他擺下酒席可不是為了讓沈軒逞一時口舌之快,他有自己的打算,讓沈軒服軟,將這件事解決掉,這樣自己也算是給尤氏一個交代。

“沈軒,你……”

一時之間,幾個人都有些尷尬。

“我是當朝一品誥命,你在我的頭上動土,後果應該很嚴重,難道你就沒有思考過嗎?”尤氏的聲音很輕,與山野村婦有著巨大的區別。

“當年我的夫君為國為朝身死沙場,聖上體恤我們孤兒寡母,免被人欺負,所以封我為誥命夫人。”

“守著這樣的殊榮,我日夜小心,謹慎做事,教導兒女自然也是更加用心,生怕對不起聖上的恩典。”

不得不說,聽尤氏說話是一種享受。

她沒有居高臨下,沒有咄咄逼人,可是她話裡話外都在強調自己的身份。

不過就是藉此在心理上打垮沈軒,逼著沈軒低頭罷了。

“當年聖上封我為誥命之時,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說過,待我家鳴兒長大成人之後,便封他為伯爵。”

吳忠心下一顫。

他只知道尤氏是一品誥命,卻不曾得知,聖上還許諾要封陸鶴鳴為伯爵。

一旦有了爵位,那麼在雲弈縣城裡,他吳忠雖然是縣令,卻也要讓他八分。

“夫人,此話可當真?”吳忠不敢置疑,卻也忍不住小心詢問。

尤氏眼光平和,看向吳忠,說道:“吳知縣,你覺得我敢開這樣的玩笑嗎?”

確定之後,吳忠趕緊舉杯說道:“貴公子不日便可加官進爵,真是可喜可賀,藉此薄酒敬未來的伯爵。”

打從進來,陸鶴鳴就一直沒有說話,表面上看起來倒也是乖巧。

正當大家舉起之時,陸鶴鳴開口了。

“今天我們過來,不是為了喝酒。”

“要想喝酒,我們家多的是,什麼好酒都有。”

“讓沈軒給我認錯。”

“打了我的人,讓我在大家面前丟了面子,罪不可贖。”

“沈軒,快跪下認錯。”

陸鶴鳴可是不客氣,仗著老孃在場為他撐腰,一點面子也不給沈軒。

“呵!”

沈軒冷笑說道:“別說是讓我下跪了,就是認錯就辦不到,我不可能為自己沒有犯下的行為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