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的下午,張無忌等人終於日夜兼程趕到,被蕭璟命人帶到大仁分舵相會。隨同他一起前來還有範瑤、殷天正、韋一笑、黛綺絲四人,至於楊逍和五散人,則迴歸明教主持大局去了。

黛綺絲和小昭母女相見,不禁抱頭痛哭, 互訴離情,直到在房中好一番長談,才再次出現在眾人面前。黛綺絲見到女兒平安脫離虎口,而波斯明教的威脅也不復存在,一顆心終於徹底放下來。

大廳中,蕭璟等人和明教幾人濟濟一堂,共同商量謝遜之事。

黛綺絲愧疚道:“是我對不起謝三哥, 若非我為了屠龍刀而將他帶到靈蛇島, 他也不會落入波斯明教手中。”

範瑤連忙寬慰道:“好在獅王如今尚算安全, 你也不必太過自責,我等齊心協力,救出獅王還不是手到擒來?”

蕭璟點點頭,道:“我從波斯明教那裡取來了一樣寶物,本是貴教之物,如今正該物歸原主。”

張無忌疑惑道:“我中土明教乃是傳自波斯,若說他們有什麼寶物被帶到中土倒有可能,至於本教寶貝落到他們手中,這倒是奇了?”

黛綺絲眉頭微蹙,忽然開口道:“蕭幫主說的寶物,莫非是聖火令?”

“什麼?聖火令?”明教眾人驚呼道。

蕭璟笑著道:“沒錯,正是聖火令。當年貴教第三十一代石教主時期,聖火令落入本幫手中,後經商賈之手輾轉傳入波斯,復又被波斯明教所得。我從波斯三使手中得到之後,再次歸還貴教,也算是有始有終吧!”

說話間,大仁分舵舵主石奉從外面進來, 手中捧著一個檀木盒子,遞給張無忌。張無忌開啟一看,六枚兩尺來長的黑鐵令牌,一根不少的躺在盒子中。

明教眾人連忙取出令牌,仔細一看,只見六令長短大小各不相同,質地奇特,非金非玉,似透明,非透明,令中隱隱似有火焰飛騰,實則是令質映光,顏色變幻。

殷天正向張無忌告一聲罪,拿起兩塊聖火令相互一擊,錚的一聲響,聲音非金非玉,十分古怪。但殷天正卻面露喜色,道:“這的確是本教聖物聖火令。”

眾人紛紛點頭贊同,他們入教之時,聖火令失落已久,從來沒見過,但其神異之處,卻是向所耳聞,明教的經書典籍之中也往往提及,聽了這幾下異聲,便知道的確是本教聖火令無誤。

張無忌收起聖火令,對蕭璟深深一拜,不僅是他,身後範瑤、殷天正、韋一笑等人,都是站在張無忌身後大禮拜謝,黛綺絲遲疑了一下,最終也跟著四人一起彎腰行禮。

蕭璟扶起張無忌幾人,道:“聖火令原是從丐幫丟失,雖然彼時雙方爭鬥不休,本幫自覺並無罪責,但如今雙方共抗韃子,先前的過節正該一筆揭過,聖火令再由本幫尋回,也算圓滿了。”

張無忌道:“當年雙方立場相對,並無誰對誰錯之說。如今蕭大哥幫本教尋回聖物,對本教實有天高地厚之恩。我知蕭大哥學了本教的乾坤大挪移,只要蕭大哥不隨意傳給外人,本教絕無二話,便是日後傳給子孫後代也無不可。”

蕭璟微笑道:“如此,就多謝明教的各位朋友了。這聖火令上也記載了一門強大的武功,對無忌兄弟的武學之道想必很有幫助,小昭已經翻譯成漢文,你儘可放心修煉。”

張無忌對武功並無太高追求,倒是對義父的安危極為上心,謝過之後,道:“蕭大哥去過波斯人的戰船,不知可有見到我義父?”

蕭璟道:“我當時並不知道謝獅王被關在哪裡。不過小昭見過謝獅王,不妨讓她說一說。”

張無忌衝小昭拱手道:“還請韓姑娘為我細說一番。”

小昭道:“張教主客氣了。我就見到獅王的時候,他已經被風雲月三使制住,屠龍刀也落入波斯人手中。謝獅王被帶到船上之後,除了行動不得自由之外,倒也沒有受到苛待。”

張無忌吁了口氣,道:“想必波斯人是看在同為明教一脈的份上,對義父也有幾分香火情。咱們如果亮明身份,前去相求,或可兵不血刃帶回義父。畢竟說到底,咱們也算波斯明教的下屬。”

蕭璟淡淡一笑,道:“張兄弟可知波斯明教不遠萬里,興師動眾的趕來中土,所為何事?”

張無忌一怔,道:“這個倒是不得而知。”

蕭璟道:“據說是波斯明教教主接獲訊息,得知中土支派教主失蹤,群弟子自相殘殺,明教大趨式微,是以命雲風月三使前來整頓教務。”

熟料張無忌聽了不驚反喜,道:“總教主有號令傳來,真是再好也沒有了。免得我擔此重任,見識膚淺,誤了大事。”

殷天正白眉一皺,道:“教主此言,恕屬下無法苟同。中土明教雖然出自波斯,但數百年來獨立成派,自來不受波斯總教管轄。他們遠道前來中土,本教至感歡忭,但整頓教務云云,卻是無從說起。”

韋一笑道:“不錯。我中土明教之事,自然有有中土之人決定,哪裡需要一幫域外之人指手畫腳,便是陽教主在世時,對於總教的亂命也多有不從,更何況現在?”

蕭璟冷眼旁觀片刻,接著道:“其實這只是他們表面的說辭,真正的原因是他們受至正帝所召,前來為至正帝保駕。別看元廷在中原風雨飄搖,七廟將隳,但在化外之邦中仍然具有赫赫兇名,皇帝的話可是很管用的。”

張無忌吃了一驚,道:“竟是來幫韃子的?想不到韃子皇帝……”正說著,突聽蕭璟身邊傳來一聲不悅的哼聲,卻是趙敏見張無忌當她的面開口韃子、閉口韃子,心裡十分惱怒,忍不住冷冷瞪了他一眼。

張無忌微微苦笑,只好改口道:“想不到至正帝手伸的這麼長,竟將主意打到了外邦。是了,我從陽教主遺書上得知,當年波斯總教可是直接下令讓本教投降元廷,不可再做抵抗,只是被衣教主和陽教主拒絕了而已。”

趙敏冷冷道;“素聞張教主宅心仁厚,喜好以德服人,不如前去感化波斯人,說不定他們直接就放了謝遜,然後打道回府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