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想是罪過麼?

肯定不是。

但是這對於羅傑來說,未必是這樣。

羅傑在把自己的思緒都整理好了以後,幾乎在那一秒鐘就想告訴週末自己想到了什麼,可,他剛開口:“周……”

迪倫立即打斷道:“天吶,我差點把這個小傢伙給忘了,他怎麼會在會議室裡聽如此恐怖的東西?”迪倫衝著門外喊道:“勞倫斯,把我們的小傢伙送出去,順便看看茶水間還有什麼吃的。這都快中午了,趕緊讓這個小傢伙先吃點東西。”

警察局內誰都知道週末身邊這三個孩子的來歷,只是,任何人對這三個孩子都沒有絲毫瞭解。

羅傑的衝動被迪倫打斷後,他的思維變了,開始想象萬一自己說錯……將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會不會讓所有的警探投來鄙夷的目光?

他默默的跟著從門外走進來的勞倫斯走了出去,然後在一聲:“自己去冰箱裡找喜歡吃的東西,想拿什麼隨便,從現在開始,冰箱歸你了。”中,默默的坐在咖啡機旁的座椅上抱著膝上型電腦猶豫了起來。

幸好,這個時代可以讓不善於表達的人透過手機這類通訊工具開口說話,只要你還有一個信任的人願意接你的電話或者簡訊,一切都會變得簡單。

羅傑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開啟簡訊頁面以後,透過螢幕上的鍵盤開始密密麻麻的敲擊著一個又一個的單詞,通篇想法幾乎在完全陷入‘自我思緒’的情況下瞬間成型,再抬頭,三個小時都過去了!

人就是這樣,當一件令你感興趣的東西完全吸引住你,時間會出現非常神秘的濃縮,在談戀愛時、在玩遊戲時、在發呆時、在啪……反正,當你陷入了能夠讓多巴胺快速分泌的環境中,外界時間和你所感知的時間是不成比例的,也許你覺得沒過去多一會的那一刻,實際上已經過去了半天。這種時候什麼光線的改變、身體的勞累完全都不是問題,在這一秒除非外力強行介入,否則不會有任何人可以打擾你。

羅傑就是如此。

嘟。

打完這些文字後的羅傑連錯字都沒有檢查直接發了出去,然後,順著茶水間的窗戶看向了會議室。

嘀。

電話清脆的鈴音響起,週末看到了羅傑發來的簡訊那一刻,會議室內的氛圍正濃烈,他往茶水間看了一眼發現羅傑正在看著自己的時候,還以為這是羅傑在抗議為什麼勞倫斯把他帶出去自己沒有出聲阻攔,不過,開啟簡訊後,他首先看到的是寫滿了整整一個頁面的陳述!

那時,週末的眼睛瞪大了,衝著會議室內的所有人說道:“等一下。”

半分鐘以後,週末頭都沒抬的問道:“誰去把我們的唐培裡儂給請回來?”

迪倫扭頭看了看四周,沒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有人提點道:“幹香型的香檳王。”

“周,你給了誰如此之高的評價?”

週末露出了一絲笑意,瞄了迪倫一眼讀出了簡訊內容:“周,我覺得現在的查案方向有些問題,所有警探都陷入到了飛機轟炸一般的海量資訊之中,太多線索需要整理和論證,這完全是在浪費時間……”

這句話一出,滿屋子人都陷入到了一種古怪的表情裡,他們正熱情高漲,怎麼被週末嘴裡的‘唐培裡儂’給說的如此一無是處?

“而你,沒有正確引導他們的走向,這才導致每一個人都在誤區裡泥足深陷,像是一幫每人都揪著一根頭髮要找出頭髮的主人在哪的笨蛋。”週末說到這的時候笑的更開心,還用食指指著自己,表示‘唐培裡儂’說的人正是這位兇殺科的代理沙展:“你們都忘了,只要抓住一根頭髮就能找到主人的事實。”

“我覺得,從兇手的反偵察能力這根頭髮查起就很不錯,這不是昨天你在書房裡引導我的方向麼?”

週末再次抬起頭看向眾人的時候已經把簡訊內容記在了腦海,念道:“為什麼要容忍這群人起鬨似的亂來?兇手是擁有反偵察能力的人,他熟悉警方的辦案程式,知道乾淨利落的現場是最難的現場,他一定是和你們同一個系統、或者就站在你們身邊冷眼旁觀的人。這就能得出一個非常重要的結論,他不是富豪,富豪沒時間天天看著你們這群警察是怎麼抓賊的,每一個富豪都恨不得把24小時當成48小時用,要是沒有這種慣性,他就不會成為富豪。同等條件下,兇手擁有遊走在米國各個角落的機會也是線索之一,他也許單身、也許有公差的便利,但是FBI沒有在這方面給出答案,那麼,這個人很可能脫離了警察體系。能脫離警察體系,還如此自如的人,除了被開除的、退休的,我再也想不出第二種身份,在範圍如此之小的情況下,難道行動不是最快得出結論的辦法嗎?”

哐。

手機被週末放到了桌面上,他閉上嘴那一刻,整間會議室內,安靜到了落針可聞的地步。

是,你可以反駁,可以說這只是一個孩子在沒有任何證據的情況下玩的一場偵探遊戲,但是,在同樣沒有證據的環境中,你怎麼用合理的推斷論證這個觀點的錯誤性?

“誰~想說點什麼?”

週末拉了長音的問了一句。

結果,沒人開口。

“那好,我來說吧。”週末站起來喘了口氣說道:“坐到代理沙展位置上以前,我和你們同樣是一名警探,那時候的我沒有責任去改變這層樓內的任何事情,我的責任就是破案,抓住在證據指認之下的兇手。但這並不代表我不知道兇殺科的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