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他的成長,你看得見(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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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我們談談吧。”
週末放下了所有思緒,很正式的轉過身,在辦公桌旁邊看著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那個男孩。
羅傑稍稍愣了一下,隨即舉起雙手道:“OK,我不該打擾你,也許你覺得長期在蘭伯特各種案件檔案中成長起來的我想法很幼稚,只是,那真的是我的真實想法。我要說的說完了。”
“當然不是,羅傑,你到底在想什麼?”
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想到別的地方去的週末、把羅傑現在的表現歸咎於孩子的青春期逆反心理,他的腦海之中有過相似畫面,像是那些在刑警隊闖了禍以後被家長保釋出去的孩子依然不知悔改的和家長髮生爭吵,他們甚至還將這所有的一切歸咎於家長身上,這和羅傑所表現出來的何其相似。
週末解釋道:“知道剛才我看到了什麼嗎?我看到了一個和我一樣的警察,他的興奮之處在興趣改變之下出現了轉移,開始不在意屍體有多麼美妙,把一個生命處死的快感有多麼暢快,他更想知道那個從未謀面的傢伙到底是誰,因為這比干掉某個傢伙難得多。”
“你確定要在這裡……說這些?”
羅傑的話讓週末左右看了一眼,當忙碌的公共辦公區並沒有人在意他們的時候,他才壓低了嗓音的說道:“為什麼不?這是能最直觀的讓你看到那些所謂的罪犯到底是個什麼下場的地方,可惜的是姬斯蒂和蓋亞都太小了,不然他們的體會應該更深。”
“羅傑,你知道當初拿刀割傷自己的你像什麼嗎?像一根胡蘿蔔,它很堅硬,但是,放入水中煮熟,會綿軟的讓你根本不覺得咀嚼這種東西有什麼難度,那就是你的心理,你煮熟之前的堅硬欺騙自己和所有人,如果這些人被你騙了,不把你丟進沸水中,OK,你逃過一劫,可你心裡明白,總有一天人們會知道煮熟的胡蘿蔔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堅強;而準備殺我的那天晚上,你變成了一個生雞蛋,在餐桌上被我奚落的不敢反擊,怕被人觸碰到脆弱的你,隨後,你同樣自己跳入到了沸水裡,燒開水的能源是你的憤怒,讓自己變成熟雞蛋、只是比煮熟之前稍微好了一點的狀態同樣是一種欺騙。”
週末侃侃而談,如經驗豐富的導師般用最簡單的語言形容出了一個孩子的表現和相對應的心理狀態,他沒有使用蘭伯特的資料,可那最為生活化的語句反而讓人聽進去了,起碼羅傑聽進去了。
“你想怎麼樣?”說出這句話的羅傑開始了謹慎的思考,週末的話宛如將蘭伯特的道理化繁為簡的擺在那,他想用‘看不懂、聽不懂’來拒絕都過不了自己那關。
“我想讓你成為咖啡豆。”
週末的安靜中帶出一種堅決:“不在改變不了大環境、無法讓其他人適應你的情況下奮起反抗,我想讓你主動下水,不帶有任何欺騙,然後把這鍋沸水都轉化為咖啡。”
你可以不知道週末是如何把這個需要幾十年人生感悟才能解釋清的道理表達的如此明白,可是,恐怕沒有任何一個人會站出來說他的話難以理解。
咖啡豆在縱身躍入水中那一刻,它在水裡一定是獨一無二的,結果呢?隨著融入,它可以讓周圍的顏色和自己相同,慢慢的,全都是同一顏色的咖啡中,咖啡豆不在特別了,區別僅僅在於存在的狀態,那是已經將差別最小化的結果。
羅傑沒繼續說話,他正在體會‘最容易讀懂的道理才最為震撼人心’這句話的含義,因為在警探局的這些日子裡他看到了其他人對週末的尊重,同樣,他也一直在思考這個肯定沒有契科夫教練強悍、更被尤達三拳兩腳間直接撂倒的男人究竟是怎麼辦到這一切的。
“嘿,男子漢,我現在明白契科夫為什麼會喜歡你了,看樣子你不光在格鬥和訓練上有天賦,在成為偵探這條路上也會走得很遠。”
聽到這,羅傑能聽懂週末在鼓勵他,只是他無法確定自己是否可以如同週末一樣處理好這麼多人際關係,臉上在充滿希望的一瞬間,慢慢露出了沮喪。
“在想什麼?”
週末在問完這句話的時候,想明白了,剛來到這個世界的自己也質疑過,那時他從不認為自己是處理人際關係方面的高手:“不管你在想什麼,都不要緊。羅傑,這是個多元化的時代,在你們那些同學的聊天過程中你會發現,一旦某個人露出了在某個領域的天賦,一定有某些不服的人直接扭轉話題的說道‘那你在其他方面怎麼樣,比如,什麼什麼什麼’,是嗎?這樣的聊天你不會忘記。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時代連衡量一個美女的身材都需要至少三種資料才能完成,那些混蛋憑什麼在你的單一弱項上否定和他們完全不相關的、你的人生?”
“周!我還不到18歲!”羅傑似乎聽到了一些敏感字眼,週末完全不在乎的說道:“已經不小了,你都敢喜歡夏洛特了,不是嗎?”
他叫了週末,還是叫的周,週末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麼,可羅傑自己被自己嚇了一跳。
“小夥子,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人都適合機動車道,不然要人行道幹什麼?”
週末說服了自己嗎?
羅傑對此不願意承認,他必須承認的是,週末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同於蘭伯特,他沒告訴過自己‘你要怎麼樣,我希望你怎麼樣’,這個男人成功穿越了埋藏在自己心裡的雷區,毫髮無傷也不曾對自己造成任何傷害的闡述了觀點,同時,還送上了那麼不疼不癢卻能改變你些許看法的鼓勵。
他看著週末又拿起了筆,對方還開玩笑的說道:“想什麼呢,小夥子,要開始工作了,難道沒有獎盃就不需要工作麼?這又不是超級碗現場。”
“OK。”那輕鬆的勤奮會讓人不自覺的開始維護這種氛圍的持續性,你不想破壞這種輕鬆感。
姬斯蒂聽見這個單詞扭過頭看了羅傑一眼,她終於把視線從卡通片上挪了過來,像是根本無法相信羅傑在某一天和週末談話的時候言語之中不帶有任何對抗的意思。
羅傑發現了姬斯蒂的目光,事實上他是最先發現的自己,隨後才如小偷般看向周圍看看其他人有沒有發現,當看到姬斯蒂的眼神時,羅傑又恢復到了最初的緊繃狀態,在答應了週末和他一起對那件案子進行思考以後,慢慢起身道:“我去拿點水。”隨即徑直往茶水間走去。
“我等你啊。”週末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不參與到孩子們的尷尬之中。
他發現了一種樂趣,一種可以在別人的生命裡起到關鍵性作用的樂趣,這同樣像是解決了一個難題,面對羅傑,從水土不服到讓其感覺恐懼、屈服,又到現在可以正常談話還時不時的送上一點心得,這個過程艱難到什麼地步週末心知肚明,可在這個過程中,同樣有自己在尤達發狂時讓他們先走的關心和羅傑於艾爾科夫家裡先和自己說了一句話打破僵局的讓步。孩子,永遠會敗給耐心,只是成年人不用拿耐心當成工具去對付孩子,你需要進入到他的世界裡。
看,週末又學會了一招,還是……現在才發現的。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