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花一世界(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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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講述這個家庭的形成方式之前,週末懷疑過蘭伯特組建這個家庭的真正用意,可在此之後,蘭伯特的形象高大了起來,這得從米國的醫療體系說起。米國的精神疾病治療體系中同樣有‘回家靜養’一說,這個詞彙大多會用在並沒有暴力傾向又有家人照顧的病患身上,或許這樣的病患病情不怎麼嚴重、也沒有達到住院標準,只是……這‘回家靜養’絕不是適合所有人的萬能法寶,甚至對於一些特殊人群來說還很致命,比如孤兒。
很少有孤兒院對孩子們進行定期的心理檢查,教會孤兒院更認為每天誦讀聖經就根本不用擔心這些,可是,他們忘了一件事,有時候人的眼睛是看不到本質的,誰也無法在傑森(黑色星期五殺人魔)跌落河水之前就預料到他會如此殘忍。於是在FBI有相關工作經驗的蘭伯特將自己的目光放在了這些機率極小又不受人關注的地方,他始終認為如果一名心理有問題的Psychopath(變—態)在孩童時期經過正確引導完全可以避免慘絕人寰的事情發生。
他這麼幹了,退休以後用了大量的業餘時間去德州、弗吉尼亞州(米國盛產變態的兩大州)孤兒院辦理領養手續,這才完全組建了週末現在所看到的這個家庭,同時,他也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逐步引導著這棟房子裡孩子們,直到病倒。
蘭伯特住院像是徹底鬆開了這三個孩子脖子上的韁繩,經驗不夠的夏洛特完全無法應付眼下的局面,她是犯罪心理學家,可她並沒有在犯罪現場和真正的罪犯戰鬥過,這樣的人完全不明白其中的奧妙在哪。
就拿羅傑事件來說,如果蘭伯特還在這棟房子裡主持大局,他根本不會在羅傑撐死金魚以後衝著這個孩子發火,反而會用最溫柔的語氣告訴羅傑‘撐死金魚的那個人絕不是你,你得對他說不!’,蘭伯特會喚醒羅傑的理智,用最溫暖的胸懷將理智的羅傑拉倒自己的戰壕裡,陪著他一起抵抗黑暗的侵襲。
只是……
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蘭伯特在被治癒之前不會回到這棟房子裡了。
……
晝夜交替,半黑半亮的天際讓人處於一種無法分辨白天還是黑夜的世界裡,可所有人在這個時間段都清楚,黑夜即將到來。
週末就站在這樣的環境中,他面對的,是穿著黑色紗裙留著短髮的夏洛特以及背後那棟房子裡的三個孩子,這個時候週末突然瞭解了一句佛理,他似乎懂了什麼叫一花一世界。
可不是麼,一棟房子形成了一種世界觀。
“周警官,你都看到了?”夏洛特站在昏黃的門燈下如此說著。
“我可以看不到麼?帶血的刀就扔在洋娃娃邊上,滿地的血跡像是一個殺人現場,11歲的小男孩在研究完美的犯罪,洋娃娃一樣的小姑娘拿著沒子彈的手槍扣動扳機,唯一一個已經懂事的十五六歲小夥子竟然是地面血跡的製造者……”週末說完這些聚精會神的看著夏洛特問道:“為什麼是我?”
他怕自己說不清似得追問道:“你為什麼找我?又為什麼讓我看到這一切?”
“因為,我們需要你幫忙。”
夏洛特的回答非常簡潔,這個名字進入週末的耳朵裡時卻變得鏗鏘有力。
週末瞪大了眼睛聽著,可這個答案實在太令人不滿意:“我能幫什麼忙?怎麼不找專業的醫療結構。”
“這三個小傢伙見一次醫生的費用比我和蘭伯特兩個人一週的薪水都高,而價格低廉的醫生很明顯應付不了他們,加上抗抑鬱藥、調節精神狀態的藥物都價格不菲……”夏洛特說到這聳聳肩,很直白的說出了一切。
“他們,沒有保險嗎?”週末無法相信蘭伯特在明知道這三個孩子有可能出現問題的情況下會不提前給他們購買保險,可夏洛特的回答是:“FBI職員的家屬福利保險報銷的份額十分有限,不足以填補三個孩子的窟窿,即便我們拿到了那些錢,他們三個的所需要的醫療費用依然非常可觀,更何況他們每天都要吃的藥根本就不在保險範圍之內。”
“社會福利機構呢?難道不能申請一些幫助麼?”週末經常在新聞上看到某個城市為了幫助絕症兒童集體上演一出大戲來滿足孩子的願望,蘭伯特可不光是救了一個孩子。
夏洛特有些疲憊的回應著:“我們不會這麼做,那會害了他們三個。”
這句話說的太過虐心,如今網路世界上的暴民們會對任何善意加以抨擊,也許他們曾經被那所謂的善意欺騙過,可蘭伯特的三個孩子和其他募捐性質完全不同,那些孩子們的病情是在正常狀態看不出什麼的,萬一引起網路輿論,誰又能保證羅傑、姬斯蒂他們看不到來自米國各個角落的惡意揣測?
想想看,在如今不用面對面說話的網路世界裡,每個人經歷的冷嘲熱諷還少麼?但是人們並沒有在這種環境下學會‘慎言’,而是學會了在轉過身之後將這些言論直接套在另一個無辜者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