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殺科之前至少出現內部爭吵,原因很簡單,亞當這個大腦在支配整個兇殺科這具軀體,每個人都有自己該乾的事、該負責的案子,甚至,有大案發生的時候,每個人都有專屬於自己的調查方向,如此一來,在分工明確的情況下,爭吵就會消失,整個兇殺科會在一種近乎冷漠極端環境中保持平衡。

只是,這一點只有亞當能做得到,其他人不可能擁有他那樣的掌控力,包括朱莉安。

會議室內,約翰—強尼、騎士和其他兇殺科的警探聚集於此,這是一次內部會議,會議內容是有關於自燃案的所有線索匯總,這本該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昨天,馬修副局長提供了一條線索,他說泰德很可能是利用了鈉讓第一次案件出現自燃,而我們所掌握的鑑證科報告上,卻缺少對那輛計程車的化學鑑定報告,略倫佐,你負責跟鑑證科一起去重新對那輛計程車進行一次鑑定,看看能不能在車體上發現化學元素,最重要的是阿曼達曾經靠過的地方。”

朱莉安頂著壓力在幹一個沙展的工作,在此之前,她一直都是在旁邊的席位上聽亞當安排著一切,按道理說,幹這種活應該駕輕就熟,假如昨天沒有被馬修給臭罵一頓的話,也許她能透過一次次的會議讓所有人習慣自己的位置,而這種習慣則能讓她成功掌控住兇殺科,方式和亞當不同而已。

“約翰,泰德要是使用過鈉,不可能沒有任何購買記錄,他這種整天西裝革履的傢伙會令任何一個化學用品商店的店員印象深刻,你,負責找到那家商店,然後,把單據拿回來。”

“騎士,繼續跟蹤泰德,決不能讓他在我們的監控下繼續犯案……”

出錯了,朱莉安的錯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大毛病,這種口誤在威信足夠的情況根本不算什麼,碰巧的是,她到現在還沒有建立這種威信,這個時候兇殺科內的所有人都沒怎麼把她當回事,這才是關鍵。因為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知道,那個只有在大案發生時才會穿著警服回來的傢伙才是真正的頭,眼前的朱莉安,不過是個走運的傢伙。

“沙展。”第一個張嘴反駁朱莉安的人是約翰:“這些天一直都是我在跟泰德,他的生活習慣、行動規律全都在日程表裡,這個時候換成騎士來幹這個活,不合適吧?重要的是咱們兇殺科最擅長找什麼的人是騎士,還記得塞西爾酒店的案子嗎?當初亞當懷疑那個兇手有可能會購買宗教用品,也是騎士去尋找的,這是他的專長。”

到此為止,整件事都不算什麼,朱莉安更沒覺得這是多大的事,不過是在壓力之下用錯了人,換回來就好……

可當領導哪有這麼簡單!

誰不知道在破案過程中最辛苦、最無聊的就是找尋單據這種事?整個洛杉磯有多少家化學用品商店?這一家家的跑,什麼時候才能查出來?萬一泰德玩了個心眼,跑去好萊塢買鈉、去橘郡買鈉……這是望山跑死馬的活。

“為什麼不合適?”騎士仗著和朱莉安是搭檔的身份說道:“你是兇殺科最善於跟蹤的人麼?據我所著,這些年兇殺科處理過的所有案件中,從未發生過需要跟蹤的情況,那是反黑及緝毒科的看家本事,你什麼時候去人家的部門裡偷師學藝了?更何況你已經搞砸了一次。”騎士才不願意沒完沒了的跑商店呢,亞當在的時候憑藉著他的威信讓自己沒法說不,現在?別開玩笑了!

朱莉安被他們倆吵的直頭疼,她必須擺平這一切:“夠了!”

她不能認錯,認了錯就叫朝令夕改,騎士肯定會翻著眼皮看向自己:“就這麼定了。”那自己這邊就少了一個得力的支持者,至於約翰,她管不了那麼多了。

“FUCK!”約翰靠坐在椅子上,在失望的瞬間甩了甩手,不巧的時候,甩手的方向正好衝著騎士。

他肯定不會罵朱莉安,可騎士露出勝利般的微笑那一刻,他心裡也不舒服,張嘴罵一句類似口頭禪一樣的罵街話是很正常的反應。

騎士感受到了約翰身上很強烈的情緒,約翰在兇殺科的資歷可沒他久,這種時候面對對方的髒話他怎麼可能忍得住,那時,他突然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噌’一聲擦著地面往後退:“你說什麼!”

任何事都怕拱火,這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加上朱莉安決定性的話語等於架起了一座梯子,這把梯子把騎士和約翰都架在了上面,誰也下不來了。

“我說!”約翰也慢慢站了起來,用最慢的動作展示著口型說道:“F、U、C、K、Y、O、U,FUCK—YOU!!”

騎士聽完最後完整的一句,隔著會議室的桌子就開始往前探,在此之前,他可是跟著朱莉安一起被馬修罵了個狗血噴頭,心裡正憋著一股火呢,那兩隻黑漆漆的大手和與手背完全不同顏色的手掌眼看著就要抓住約翰的衣領時……旁邊的每一位警探幾乎都反應了過來,誰都知道兇殺科正處於風雨飄搖的時節,這個時候在鬧出內訌,那根本不用掙扎了,肯定會淪為警探局其他部門的笑柄。於是,一個個的都站了起來,一邊拉著要往前衝的騎士,另外一邊則拉著咬牙切齒的約翰—強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