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點,週末一個人坐在路邊的警車內那一刻,整個洛杉磯還處於雨後的潮溼中,而他腦海裡全是今天早上見到契科夫以後的畫面,那些畫面揮之不去,從這個戰鬥民族嘴裡說出的話振聾發聵的一次次在耳邊響起。

契科夫穿著骯髒不堪的警服在犯人羈押室面對週末說:“我哪錯了?在這座擁有一千八百萬人口卻只有一萬多名警察的城市裡,有些警察在槍林彈雨中冒著生命危險和罪惡拼命,有些警察像維克、伍德他們一樣的逍遙自在。可這兩種人都在第二天同一時間爬起來,好警察在暈暈乎乎、疲憊不堪之中別好槍、穿上防彈衣把之前做過的事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壞警察依然遊走在街區黑暗之中的每一個角落裡。”

“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這就像是坐在拉斯維加斯秀場前排看太陽馬戲團所帶來的世界上最精彩的演出,你他媽的都不用去電影院就能用3D視角直接看好萊塢都拍不出的大片!”

“那些壞警察呢?他們和黑幫、妓女廝混在一起,衝著我和我一樣的警察豎起中指大叫著‘傻逼!’,可不是嘛……每個月的月底你們拿著大致相同的薪水,也許那些王八蛋應為年資問題薪水級別還比你高。”

“我們被工作套牢時,體會著我們的職業根本無法拯救世界的痛苦,看著這個世界的所有陰暗面,深知女人被強姦也許只是因為漂亮,男人被殺害僅僅是因為缺錢的人認為他有錢。可這個時候你身邊的壞警察還在貪圖些什麼,那時候,你他媽的會和我一樣,覺得幹掉幾個類似的惡棍後,心情好極了!!”

契科夫說出了大部分警察的世界觀,聽見這些話的週末彷彿在晴天裡看到了一道霹靂。

儘管他不通人情的讓兩人將近一週的調查成果成為了警探局的功勞,週末還是覺得,這種人必須存在。

“周,警探局經濟罪案調查科到了,請前往**街區配合。”

“周,刑事罪案調查科正在**街區,請配合。”

“反黑及緝毒科正在前往金店的路上準備著手調查金店是否和幫派有關,請……”

週末一把抓起對講機,憤怒的說道:“我他媽只有一個人,連條警犬都沒有,你讓我怎麼配合三個部門的行動?”

碰。

他甩手將對講機扔在了座椅上,開著警車前往那家金店,今天註定是忙碌的一天,忙碌到週末都沒有按照流程回應‘**警員正在處理**案件’的程式。

整整一天,連一分鐘空閒時間都沒有的週末跑了三個現場,到距離金店一條街區外的地方和負責監視這家金店的人碰頭,跟著經濟罪案調查科在職業介紹所附近介紹情況,然後在去城鐵出口去和刑事罪案調查科的人見面,最終他把手機裡的所有資料全都分類傳了出去、還貢獻出了那張黑暗地圖。

這一天,週末除了著急忙慌的在快餐店要了個漢堡和一杯可樂一邊開車奔走於街區內一邊吃以外,只剩下工作。

當天色漸晚,他把警車開會警察局,帶著一份買回來的晚餐送進犯人羈押室,看著毫無心理負擔的契科夫狼吞虎嚥、還能挑肥揀瘦的說出那句‘下回再給我帶這些東西,記得和多撒些黑胡椒’時,從未有過的感覺在心裡出現了。

契科夫,這頭俄羅斯棕熊,似乎,有點可愛。

嘀、嘀、嘀。

週末的電話在從警察局開往唐人街的路上響了起來,接通後,很少和他廝混的黑人卡爾的聲音傳了過來:“周,卡爾。”

“說真的,我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打這個電話,但是,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一聲。普雷斯頓做決定了,在你離開後他從總局回來以後像是被人蹂躪了一番的怨婦一樣……讓我們整理材料準備起訴契科夫。”

“你一定是在和我開玩笑。”週末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差點在回家的路上追尾一輛在變燈後正常停下來的車,要不是及時反應過來一腳剎車憋滅了駕駛的BM,人家恐怕已經走下車來找他索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