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該,身為皇子還通敵賣國,陛下此舉英明。”

“可不是嘛,大義滅親!王子犯法就該與庶民同罪。”

許念聲音不大,卻剛好讓帳中所有將領都聽到了她的話。聞言各個都是一副活該如此的模樣。

反正討論戰術也討論不出什麼,乾脆接替者數落著蔣元徹的罪行。

直接將其罵成了千古罪人,根本沒人注意道,隱在黑暗中的劉軍閃動的瞳孔還有陰沉地不行的神情。

陰沉沉地目光在幾個罵的最兇的將領身上掃過,眾人只覺脖頸處一陣涼風襲來,不自覺地就縮了縮脖子。

“到底還是玄朝的皇子,就算再如何也輪不到咱們這些人來置喙。”劉軍擺弄著沙盤,“各位還是來看看咱們下一步該怎麼走吧。”

所有的一切都被許念還有右將軍收入眼中。

她裝作沒有看到劉軍瞥眼過來時眼中滿滿的惡意,一句話沒說默默離開了營帳。

今早她已經將顧湛的戒指給了蔣元清,約好了中午看一看皇帝的情況,如今也快到時間了。

“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床上的蔣明雲,雙頰凹陷,許念記得自己出發時這位皇帝陛下還是滿頭黑髮如今竟全部變白,看著像老了十幾歲,

他的狀況看起來很不好,即便被御醫用各種名貴藥材養著,比之那些行將就木的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蔣元清臉上不見悲色,更沒有對許念這可以說是大不敬的話的憤怒,“除了第一日剛剛發病時,父皇還有意識之外。之後幾天狀態一天比一天差,現在已經聽不到你說話了。”

戒指又湊近幾分,讓許念能夠更加清楚的看到蔣明雲的情況。

面板乾癟,身上的明黃色中衣即便躺著都顯得有些空蕩。曾經那個精神矍鑠的帝王,如今眼窩已經凹陷。

緊閉著的雙目下方是一片片的烏青,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他脖頸處已經出現了暗褐色的老年斑。

許念眼眸閃爍,當著蔣元清的面掐指算了算,“陛下如今的狀況,恐怕撐不到我回去。你們……”還是準備後事吧。

後面的話她沒說出來,但想著蔣元清應該也能明白。

他自始至終都是淡淡的,神情不見悲傷只有一種責任一般的束縛感。聽到許念這麼說,臉色也沒有多大變化。

很輕易的就接受了這個宣判,倒是一旁一直沒有出聲的蔣元墨有些無法接受,“就,就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這,這就只能等死嗎?”

“如果你們看的仔細,就會發現陛下胸前有一個不易察覺的小鼓包。那可不是什麼骨頭,那是已經吸食夠了陛下血液的蠱蟲。已經成繭了,待到它破繭而出的那一刻,陛下的生命也就徹底走到盡頭了。”

頓了一下,她又道:“沒有幾天了,最多不過三日。我給你們一張符,後日一早你們就要貼在陛下的胸口。可以防止蠱蟲突破陛下的皮肉肆無忌憚的傷害人。它已經沒了控制,還是早早消滅為好。”

“這,難道就不能趁著它現在成繭將它立刻消滅?”

許念搖了搖頭,成繭的蠱蟲的生命已經完完全全跟皇帝聯絡在了一起。

是它在吊著皇帝的一口氣,一旦這個蠱蟲被挖出來,蔣明雲根本活不了一時三刻。魂魄就得被閻羅殿給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