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猶疑了許久,許念本想收回方才的疑惑。

但首領瞧了瞧許念認真的神色,到底還是開口了。

“我們族人信奉狼神。”

他緩緩起身,看向旁側柱子上的狼圖騰,眼底熱烈,“那是我們唯一的神,庇護著我族的安康繁榮。”

“千百年來,我們都因信奉狼神而自豪,他的血性與勇敢,是我族人民自小都須瞭解的事情。但就在幾個月前……”

首領嘆息了片刻,接著說道,“我們信奉狼神的凝水池突然枯竭了,這引起了不小的轟動。”

“凝水池?”

許念疑惑的問了一句。

“那是水源經久不枯竭的原因,也是我族須得誓死守護的地帶。”

首領解釋著,目光中盡是唏噓,“數月前凝水池乾枯,全族上下惶恐不安。就在這時,我的女兒阿雅被狼神託夢了。”

提及阿雅,首領的臉上渾是自豪,“那是我最優秀的女兒,她說夢裡狼神給予指點,全族必須將糧食等種子盡數種在凝水池旁邊,不能有半點藏私。”

聞言,許念不由皺了皺眉。

她師門雖與狼神沒什麼關聯,但卻不相信,被族人奉為神明的人會如此剝削他們。

雖說心裡疑慮,但許念面上波瀾不驚,繼續耐心的聽著首領的話。

“我們原本半信半疑,但阿雅稱試一試又無妨,於是我們召集了全族的糧食種植下去,過不了幾天,奇蹟發生了……”

“凝水池再度煥發生機,水源也不斷了。”

首領說著話,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鬍子,“但因不可藏私,所以我族上下都將糧食種植了下去。”

聽到這兒,許念也明白了他們沒有糧食吃的原因,又是疑惑開口,“那些糧食沒有產糧嗎?”

聞言,首領搖了搖頭,“說來也怪,儘管種植了下去,但那些糧食連生芽都不曾,就彷彿徹底埋沒進土壤消失了一般。”

“起先我們憂心忡忡,但後來想到,有了水源便不會死,至於食物,山裡的野果森林裡的禽獸都可以抓來吃。”

話到最後,許念也明白了。

他們用糧食換來了取之不竭的水源。

如果這個選擇交給許念,或許她也會這麼做。

畢竟食物的選擇多種多樣,但若沒了水源,恐怕存活下來都是比較困難的事情。

“這話本不該同外人開口的,但我見你心善,聽一聽也無妨。”

首領揮了揮手,像是什麼都沒說般道,“叫你們來也只是瞧一瞧,阿然是否看錯了人,如今一看,倒是值得放心。”

聞言,許念笑意盎然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不多叨擾了。”

緊接著,在首領與阿然的注視下,許念拉著顧湛走出了房門。

剛一出房門,顧湛便淡然開口,“有點可疑。”

“你也這麼覺得?”

許念頓時興奮回頭,“我方才便想說,但又覺得不好。”

【狼神為什麼要這樣做,感覺這對於他們族人沒有什麼好處啊。】

【就是啊,雖說有了充足的水源,但人長期不吃糧食,肯定會出事的啊。】

許念思來想去,也沒想明白個所以然。

驟然間,她想到方才首領似乎提了阿雅這個名字。

接著,許念便囑咐顧湛道,“我去打探打探訊息,你替我照顧好他們。”

聞言,顧湛穩重的點頭,若無其事的回去了。

而許念則是在路上走了好一陣子,又折返了回去,在門口等待阿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