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依然是二月五日,星期五。年初四。

下午,杜守義先去了趟榮寶齋,給幾位朋友拜了年。然後來到了美協,交上了兩幅字。

今年四月,上海書刻會將要舉辦‘第一屆種花現代書法展’。是‘現代書法’,不是書畫,而且是第一屆‘國展’...

書刻會,書法篆刻學會。這是六三年左右剛成立的一個‘民間組織’,但卻是種花最早的專業書法協會。它雲集了滬上乃至江浙地區幾乎所有的書法篆刻大家。

杜守義原來準備今年少參展。但上海來京鑑定‘祖帖’的兩位大佬當眾點了名,這個面子必須給。

京都的美協春天也有個展,是個增值任務。他今天來就是把兩份‘作業’一起交了。

童理事見他過來交‘作業’,奇道:“這次可夠早的?我還以為你又要拖到截稿前呢。”

“您這是批評我了,我虛心接受。”

童理事笑了,“這大過年的我批評你幹嘛?再說,你現在是‘小書聖’了,我哪敢批評您啊?!”

杜守義也笑了,“小書聖?這是傅老又編排我了吧?呵呵,我請他給個孩子點一點,沒想到他老人家...”

說到一半,他看到童理事有些面色古怪的看著他。

“怎麼了?不是傅老?”

“你不知道?”

杜守義也糊塗了,“知道什麼?”

童理事想了想,道:“這事都傳遍了。得,我和你說了,你往外別說是我告訴你的就行...”...

杜守義走出美協大門時心情十分複雜,一點驕傲、一點興奮、一點緊張、一點不安...

二月六號,星期六,大年初五。

一大早,王遠陪著兒子王立元來到了廠裡。今天要讓後勤科長、綠化組長過個目,然後這小子就能來廠裡上班了。

杜守義讓王遠在醫務室等著。自己忙裡偷閒地陪著他兒子走上這一趟。

在路上他有一搭沒一搭地問道:“立元,平時都玩些什麼?”

“也沒什麼,就是瞎逛,瞎玩。”

杜守義看了看他,“別緊張。把胸挺起來,精氣神要足...哎,對了,就這樣。”

王立元哪裡是緊張?他是離杜守義這麼近感到害怕。隨著時間發酵,這位爺在‘江湖’上已經越傳越邪乎了...

都是事先說好的事,這一圈走得很順利,沒耽誤多少功夫。

綠化組長很給面子,當場給王立元找了個經驗豐富的師傅,讓他下禮拜一來就跟著師傅學東西。臨時工就是個‘力巴’,給你找個師傅那是拿你當正式工培養了。

等到回醫務室路上,杜守義把這一層意思和王立元點了點。既然拉到了身邊,那就當個子侄輩的年輕人,能教一點是一點吧。

正說著的時候,今天的簽到時間到了。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褡褳火燒X200。”

杜守義看著獎勵皺了皺眉頭。

‘這沒頭沒腦,沒品沒牌的是怎麼回事?’

看了看身邊的王立元,他試探性的問道:“立元,愛吃褡褳火燒嗎?”

“愛吃,從小就愛吃。我姥爺活著時就是做這個的...”

‘沒品沒牌’、‘姥爺’...

杜守義看著眼前的年輕人。他猜到了褡褳火燒的來歷,心裡卻有些迷茫了...

他並不是完全看‘系統背書’識人交朋友,烏家、張發奎、李立新、王遠...這些人一開始都沒明確的‘背書’,卻都得到了他的認可。

可王立元這個訊號太明確,太不尋常了。

這可是一個剛認識不久,連小學都沒畢業的小‘流氓’,比大勇當年還次,他能幹什麼呢?...

王立元跟著他爹走了。杜守義沒留他下來吃火燒。就算是‘姥爺的味道’,也沒有上趕著的道理。

下午忙活完以後杜守義算了一算。王立元、大勇、小四、丁啟慧。他今年要給四個人解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