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到九月後,孩子們陸續開學了,白天的大院清淨了下來。

杜守義和小當現在處得很不錯。閒著沒事,他用木頭給小當做了輛小三輪車,小丫頭每天就騎著她的車在四合院裡瘋玩,把她哥哥棒梗羨慕得要死。但小當這輛車尺寸小,他根本坐不了,只能在一旁看著乾著急。

這天早上,杜守義在院子裡看著小當玩,系統的提示音又響了。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謙祥益’高支埃及長絨棉布x3。”與此同時,三匹白布出現在空間裡。

棉布支數越高,所用的棉線就越細,就越需要長纖維的棉花。要是高支棉裡不摻加些埃及長絨棉,說不定在床上打個滾就能扯碎了。

後世的埃及棉襯衫,不說燕莎裡的高階品牌,就是普通品牌都是幾百上千起步。你還別嫌貴,150支以上的高支棉穿著會有種‘往下滑’的柔順,那種體感比絲綢都舒服。

種花計程車大夫一直喜歡棉布的‘低調’,頂級的松江布自古價格就一直比絲綢高,而且還供不應求。

後來埃及棉出現,大大迎合了這種需求,迅速佔領了市場。但好景不長,沒過幾年大清就亡了,然後一直兵荒馬亂。等種花市場重新認識埃及長絨棉時,已經是二十世紀末的事了。

埃及長絨棉的推廣與‘謙祥益’密不可分。老京都的綢緞布匹有‘八大祥’一說,但這八家老字號背後其實都站著一個家族:章丘孟家。八大祥同出一脈,這還真算得上是世界近代商史上的一段‘奇蹟’。

雖然是同宗兄弟,但八大祥間的商戰卻一點沒有溫情可言。謙祥益在和瑞蚨祥的爭鬥中落了下風,遠走武漢。但這招以退為進卻又把謙祥益給抬了起來。

謙祥益在九省通衢的武漢混的風生水起。隨後,瑞蚨祥‘追殺’到武漢要幹掉謙祥益,而謙祥益重新殺回京都反攻瑞蚨祥。一時間人腦袋又打成了狗腦袋。

這還只是這兩‘祥’間的爭鬥,要是把其餘六大祥一起加進來,電視劇能拍個五六十集。

高支棉就是謙祥益當時翻盤的拳頭產品之一。這種‘翻盤’也只有在武漢、廣州、上海這些通商口岸會發生。京都人的性格太‘梗’,說白了就是‘固執’、‘頑固’。向來是不以輕工業和創新見長的。

看著空間裡的那三匹棉布,杜守義隱隱有些同情起龔小北來。那二十斤絨線已經讓她愁到現在了,再來幾匹布,小北會不會愁禿了頭啊?

好在,比起絨線,衣服還是能外包的。現在街道里有縫紉合作社,名店裡私人定製的高階服務也還在。褂子找合作社,襯衫找好裁縫,只要花錢,問題還是能解決的。

打定主意後,杜守義向後院走去。這次他只拿出了一匹布。一匹布舊制三十三米,現制四十五米。無論怎麼算,給自家人做幾件衣服足夠了。這麼難得的好東西,杜守義可不捨得做人情。

做完家裡的事,杜守義來到了‘金家小院’。

前兩天康家兄弟來喝酒時說了件事兒:康常青的那兩個好朋友中,有一個叫‘花母雞’,他就住得離小院不遠。

‘花母雞’最近家裡出了點事,他母親眼睛瞎了,看病花了不少錢。花母雞還算有人性,母親生病後他‘浪子回頭’,在街道物資回收站找了份工作。

這其實挺不容易的。物資回收又髒又累,名聲還不好聽,年輕人一般不太願意幹。棒梗掃個大街還嫌低人一等呢,物資回收屬於‘收破爛的’,只比‘掃大街的’高一丁點有限。

杜守義看不太上混混,但金盆洗手的又是另一回事了。再一聽康常青把花母雞說的如何如何慘,心一軟他就提出見一下。

這個人也算有根腳,而且還在物資回收站,替自己用新碗去換舊碗,倒也合適。杜守義看著情況再付些勞務費,貼補一點,這樣就是兩便宜的事兒了。至於見面地點,杜守義就定在了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