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pler微微低下頭,若有所思地說道:

“但是,有一種勢力讓大資本害怕。就是作為個體的每個宇航員。

任何一艘擁有超級兵器、永續能源、理論上3π階光速的星際戰艦,都具備摧毀它們統治的能力。”

Kepler的話讓Hipparchus心頭一震。

來自不同國度的宇航員被劃歸一個間接機構——深空宇航中心管理,的確脫離了原來所屬的資本和國家,Hipparchus想,但這並不等於宇航員的忠誠度會發生太大變化。

不可否認的是,每個深空宇航員確實擁有了奧林波斯眾神一樣的摧毀任何世間統治的能力,不過,Hipparchus不相信有宇航員會這麼做,也不相信存在什麼理由讓一個宇航員去這麼做。

Hipparcer笑了笑,搖了搖頭。

“我也不相信任何一個宇航員會這麼做……” Kepler的笑容顯得有些苦澀。想起DSF的行為,他感到心裡發涼。

“但是現在,基於某種對個體的不信任和懷疑,深空宇航中心和它背後的DSF透過天龍‘母星盤’實現了對所有星座戰艦的控制。科學家和宇航員的技術成就可以安全、持續地為DSF大股東利益服務了。控制了深空宇航員,就意味著深空資源的安全,以及可期待的未來。”

“母星盤?”Hipparchus 頭一次聽說母星盤。

“天龍座母星盤可以對全天的戰艦、航天器和宇航員的一舉一動實施監控,艦載星盤中看不到母星盤座標。母星盤的載體,就是塔羅斯太空堡壘裡邊控制太空基地的小塔羅斯1號機器人,由DSF直接控制,不出現在星盤顯示器列表中。我們只能接受它的機器語音命令。

緊急情況下,經過DSF的授權,母星盤可以透過宇航員的艦載星盤直接控制深空中的航天器。”

Hipparchus看著冰封中的星盤顯示器,憂心忡忡,心裡有點兒亂。

“任何宇航員和深空科學家都不想把命運交給別人……” Hipparchus感覺鬱悶,嘆了口氣。

儘管Hipparcer聽起來,感覺Hipparcer自己在小安德烈的壓力下製作出來的。

Kepler低下頭,他想起,停戰議和後和DSF成立前,自己被深空通訊公司召回到地球,去見小安德烈。

在中央公園,身穿宇航服的Kepler和坐立不安的小安德烈坐在鵝掌楸樹下的長椅上。

雖然炎熱的天氣還沒有到來,小安德烈感到有些煩悶。

路過的人不時地向長椅上全副武裝的宇航員打著招呼,這讓小安德烈的話不時地被打斷。甚至有幾個魯莽的人,也許剛從天文館裡邊出來,意猶未盡,竟然把小安德烈從長椅上拉開,他們自己坐下來和Kepler合影。

“Justin失蹤後,阿爾伯特深空動力希望得到有控制力的母星盤,以便危急時刻能夠控制航天器星盤,防止損失。Kepler博士,這可是個大買賣!” 小安德烈整理著自己的領帶,一邊重新坐下一邊說道。

“我說過,由宇航員控制航天器是最優選擇!” Kepler說。

“如果不更改設計,估計西曼這個大訂單就飛了。你有什麼要求,儘管提出來,可以商量……” 小安德烈無奈地說。他並不敢露骨地逼迫Kepler。

Kepler和遊人打著招呼,似乎沒聽見。

“聽我說,Kepler。”小安德烈心急如焚,“我告訴你西曼的想法……”

小安德烈說,Justin事件之後,西曼似乎也改變了他一貫的想法。為了保障宇航員的安全,他現在準備與大安德烈聯合,研製深空無人飛船,所以,創制母星盤對無人飛船的控制就很重要了。

小安德烈對西曼新計劃的看法,Kepler並不認同。

Kepler認為,西曼想要這樣的導航星盤,可能為了防範某種潛在的競爭者。相對宇航員的安全,西曼可能更害怕的是,他的航天器和航天器技術會被他想象中的星際對手得到。

此外,Kepler懷疑西曼更可能是要透過控制艦載星盤控制宇航員個人。包括小安德烈如此急切,也值得懷疑。

Kepler懷疑小安德烈沒有說真話。

……

“好吧!但有一個條件……”Kepler沉默了許久,抬起頭,望了望樹梢上空幾艘掠過頭頂的陸地航天器,說道,“設定母星盤的星盤版本只能賣給西曼的公司,但願西曼只是安裝在無人戰艦上。安德烈深空通訊公司不得使用該版本,否則,我會立刻離開深空通訊公司。在深空,我不想我和同事的行動被束縛。”

小安德烈喜出望外,壓抑著喜悅點點頭,說道:“好的!我的朋友,一言為定!”

斷斷續續、一直在被遊客打擾的談話結束。

離開時,小安德烈如釋重負,逆著向Kepler興奮跑過來的人群,回頭無奈地說:“如果穿著宇航服,下次最好找個私下場合。”

……

隨著DSF、深空議會和深空宇航中心三大機構的成立,正像Kepler預感的,被設定了母星盤控制的天龍星盤裝備了所有的深空戰艦。

Kepler有一種作繭自縛的感覺……

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小安德烈不用為自己說過的話負責,Kepler只好默默接受自己研發的、可以被天龍座母星盤控制的艦載星盤,安裝在自己的人馬座戰艦上。

小安德烈賺了大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