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現在穩定那是現在,稍微往前數,道羌案恍如昨日。

往後更不必說……

苦境三教,心懷蒼生的先天不少,但野心家同樣不少,不發作是因為有人壓著,暗中搞事的代價要遠高於明面身份的待遇,所以暫時安穩下來。

只是,這不代表他們能安份守己一輩子。

哪怕有三教法宗,哪怕有三教審判庭,該有的事情還是會有,三教之內尚且如此,更不用說三教之外。

萬願同歸不就是一個案例。

軒轅不敗同樣是案例。

還有云無山莊,以及黃金城等等,也就是三教審判庭那邊,綜合考慮後,設立了名為法不及過往的規則,不然,就苦境這地方,隨便一查就能挖出來更多的同類事件。

既然如此,那藺重陽的目標,便沒有達到。

正如仙墨因果當年的領悟——

「虛假的和平,造就是隻是畸形,沒有合適的理論基礎,即便讓這世間的生命,皆生活在相同的規則與制度下,也不過是另一種畸形的社會。」

彼時,藺重陽對他能有這樣的感悟,心中十分欣慰,也曾與他說過:

「諸方勢力此消彼長,當下看起來和平,那是因為矛盾被轉移,加上三教高層壓在他們頭頂,把控著大局。

然而,亂象終究會再起,無可避免。」

“那先生呢?”蓮釋真抓到了話語中的破綻,不能稱為破綻的破綻。

三教之內有一則傳聞,劍皇可以未卜先知。

若是如此,先生知道野心家的存在,似乎不足為奇,但他選擇放任,是自信?亦或對他們有其他方面的安排?

此刻,蓮釋真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識與瞭解過先生。

藺重陽不甚在意:“我?作為執棋之人,佈局數千載,真要說起來也應該用幕後黑手來稱呼,而不是野心家。”

“因為前輩之棋局犧牲的那些人,又算什麼?”

“必須要說什麼的話,那是時代的侷限,是歷史的遺留,是無奈的選擇,是必要的犧牲,是偉大的探索,是發展的陣痛,是曲折的前進。

犧牲不可避免,但生命有其重量,我只會讓該死的人能夠死得其所,死的有價值,卻從未將犧牲當做是習慣,亦未捲入無辜之人,如果不以絕對的手段進行變革,苦境將要面臨的便是慢性毀滅。

你以為當今局勢是如何被鑄就?君不見刀劍將蒼生斬,君不見古來征戰幾人還。

直到今日,我依舊能與你說,藺重陽未曾因為大局犧牲過無辜者,未曾透過犧牲無辜之人,去達成自己的目的。”

“如果按照先生所言,那犧牲的標準該由誰來決定?”談到這裡,蓮釋真其實已經動搖,面前的那杯茶自始至終便未被動過。

此時,他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

“我之立場,從來非是苦境三教,而是這天下蒼生,故而,我心與蒼生齊平。

作為芸芸眾生的一員,彼此並無高低之分。

所以,清閱你說,犧牲的標準由誰決定?”

就在尾音落下的瞬間,一道刺骨的涼意瞬間爬上蓮釋真之天靈,而後,迅速遍佈全身,他確實從未了解過面前之人。

用他當年看過的某本典籍之中的話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