晝夜更替,時間距離下月初一越來越近,直到劍決期限前的第七日,朝陽撕開黑色天幕,為大地帶來光明,只見一道冷峻身影踏上怒山之巔。

劍決前這七日,命蕭疏沒有再留在萬堺朝城。

他準備在戰場調整狀態,積極備戰,最近沒有風雲碑之戰,怒山之巔理論上應該沒……

人。

當他一步步行至山顛,看到了兩道身影。

一者白髮黑衫,腰後懸有連鞘長劍,隱約有自成迴圈的劍意在其周身顯化,黑衫隨風而動,白衣少年立於其側,一頭金色短髮在晨風中蕩起弧度。

那是一種非常微妙的劍意,至少,若非自己也足夠特殊,有異曲同工之妙。

此時還真不好說。

尋常劍者,根本無法感應到其之存在。

在察覺到這一點後,命蕭疏卻是沒有準備節外生枝,而是尋了一塊合適的山石,開始打坐。

七日後與意琦行之劍決,才是當下首要之事。

那名金髮少年察覺到有人前來,但他並未分出精力去關注,而是繼續觀察被留在山巔的劍痕,以及殘留在劍痕之中,那絲絲縷縷的劍意。

金髮少年非是他人,而是在聽到訊息後,選擇隨殢無傷前來觀戰的澡雪。

劍儒無涯親自去劍塔叫的人。

因為身上職責的關係,殢無傷與看守劍塔的七謁與澡雪兩人,可以稱得上是交心的朋友。

低頭不見抬頭見,單論劍道都能論成知己。

既然將目標定為與意琦行一戰,那這場劍決,更是需要前來一觀,儒聖明德一脈核心思想之一,閉門造車之舉不可取。

觀看此地劍痕只能有一個大致印象,真要想具體瞭解兩人之間的差距,尚需等之後的劍決。

…………

第一日。

命蕭疏將不測之弦化出置於膝間,周身劍意完全內斂,靜靜坐在那裡。

而澡雪則在觀察著那些無法抹去的劍痕,感應著其中殘留的劍意,甚至,在殢無傷的幫助下覆盤昔日之劍決,以此來拓展自身閱歷。

怒山之巔的雙方相安無事。

第三日。

澡雪身上有劍意浮現,不過動靜不大。

反倒是命蕭疏,身上劍意升騰,鋒芒畢露。

陪在澡雪身旁的殢無傷,隔斷影響,防止兩人劍意呼應自行交鋒。

第五日。

命蕭疏身上劍意消失,逐漸與周圍的環境,以及自然萬物融為一體,此時若不轉頭去觀察,根本感應不到那裡有人在打坐。

無為而動,一日一心,引動天地變化。

怒山之巔忽然下起了濛濛細雨,坐在那裡的人,任由雨水落在身上,將他打溼。

第六日。

天亮之後,殢無傷帶著澡雪離去,在附近尋找一座合適的山頭來觀戰,離去前,他自命蕭疏身上感受到一股暮氣。

那本非是這個年齡的人身上應該出現的。

但他同樣沒有節外生枝。

怒山之巔空無一人,命蕭疏依舊坐在那裡,強烈的劍意充斥周身,卻未曾失控。

第七日。

擴散的劍意重新消失,雨,也在這一天歇止。

…………

七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