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慶殿朝會。

禮部尚書晏殊奏道:“官家!遼使近日來再三催促我朝就和親一事,做出回應,臣不勝其煩,奉官家口諭,一拖再拖,可眼下只怕是拖不下去了,還望官家早日做出決斷。”

一個多月過去了,不論贊成的還是不贊成的,都希望能有個結果。

“既然如此!宣遼國正使劉六符進殿!”

趙禎威嚴的說道。

......

劉六符趾高氣昂的進殿後,朝著趙禎施了一禮,而後拱手道:“宋皇,我大遼太子親自前來求娶貴國福康公主,可來了一個月,宋國只是將本國太子放置館驛,且一拖再拖?宋國乃泱泱大國,如此作為難免寒友邦之心。”

劉六符語氣頗為傲慢,並言語中帶有責怪之意。

趙禎頓時臉黑了下來,回道:“遼使莫慌,今日傳遼使前來,定會給爾一個答覆。”

“太子!朕聽聞你對和親一事有看法,現今遼使就在殿中,有何事,你不妨直接當面同遼使說清。”

趙禎對著侍立在一旁的趙昕說道。

劉六符看著趙昕,不由得眉頭一皺,實在是這幾天同這位宋國小太子的交往下來,發現對方並不同其年齡一樣見識短薄,相反,不但才華橫溢,而且對兩國的關係是大談特談,所見甚遠。最為細思極恐的是,耶律洪基被他忽悠的都找不到東西南北了。

趙昕掃了一眼劉六符,心裡也很是氣惱,要不是因為老奸巨猾的劉六符,只怕自己早同耶律洪基那貨,成了結拜兄弟了,如此一來,趙徽柔也是他的妹妹了,和親一事自然也就作罷。

“不知貴國太子有何指教?”

劉六符朝著趙昕說道。

趙昕回道:“遼使,不知和親能為我國帶來什麼好處?”

劉六符思忖了一下,回道:“其一,和親能使宋遼兩國,關係更為密切,邊關更加安穩,其二,我大遼下萬金聘禮,並且免除納貢三年,財物加起來得近百萬貫,而宋國公主出嫁,嫁妝不過三十萬貫而已,所以,本次和親,對宋國是利大於弊的。本使想不明白,如此划算之事,為何宋皇遲遲不答應。”

趙昕反問道:“請問遼使,是我大宋求著你遼國娶公主?還是你大遼前來求娶我國公主?”

劉六符啞然道:“自然是我大遼前來求娶公主!”

趙昕笑道:“既然遼國是上門來求親的,自然就得入鄉隨俗,按照我們大宋的禮數來,對吧?”

劉六符抱拳道:“殿下所言甚是,只是不知道我朝求娶大宋公主,禮數是什麼?”

趙昕道:“我朝公主雖然出身高貴,但一直以來為了體現與民同戚,所以一應禮節同民間都是差不多的,首先六禮是少不了的,而六禮中,最先的就是納彩,即即納其採擇之禮於女家也。女家若是同意,自是會回禮。遼使來京雖有月餘,但卻未曾行納彩之禮,非但如此,反而於京城散播流言,言其彩禮之豐厚,此等作為,可有把我大宋朝廷放在眼裡?”

趙昕的語氣忽然提高了起來,似乎有責怪之意。

韓琦起身道:“遼使既然來我大宋,自然是入鄉隨俗,按照我大宋的禮儀來辦才對!”

但劉六符必定是遼國名臣,很快就反應過來,回道:“殿下!我大遼地處廣闊的草原,生活習俗自然與宋朝不相同,但也並未有輕視宋朝之意,而且我聽聞貴國有一句話,叫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貴國公主既然嫁到我大遼來,自然跟隨我們大遼這邊的風俗。”

趙昕正色道:“遼使請注意言辭,眼下只是在商討和親一事,成不成還是一回事呢?”

劉六符不解道:“本使想不明白,和親對宋朝百利而無一害,為何宋朝遲遲不答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