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艾成也傻了,他面青唇白,憋屈的道:“王爺!你這話過份了!!”

“哪裡過份?哪一句過份?”論吵架,沈晝錦真沒輸過:“把實話說出來就叫過份了?難不成諸位站在這兒,卻已經聽不得實話了嗎?若當真如此,本官一定要建議皇上好生整肅朝堂,如果一個朝堂的最高官員連實話也聽不得,那跟捂住皇上的耳朵眼睛有什麼區別?!”

張艾成簡直要吐血。

他站起來道:“本官絕無此意!王爺為何要曲解本官的意思!!”

沈晝錦呵呵噠:“那行,這位大人你說說,我們大家一起聽聽你的意思,看看是我曲解了,還是你自己要曲解曲解。”

眾人再次:“……”

她居然不認識張閣老。

而且剛才的話那叫明刀明槍,但這句話說的,就有文人吵架那味兒了。

你說了話,我把你的意思挑明瞭,你就非說我曲解,那你現在硬拗出一個別的意思來,自己曲解曲解?

所以她這態度明擺著,你說吧,你說咱是文吵還是武吵?

你劃下道兒來,我都接的住!!

張艾成又憋住了。

他在閣老裡頭是最年輕的,平素也是辭鋒很厲的一個人物,但現在……其實真不好吵。

因為沈晝錦張嘴就說了,“負責外公安全,負擔大軍糧草,亦願助大軍解決瘴氣”,這御駕親征的最大反對點、打仗的最大反對點、打東胡的最大反對點,三點全都解決了,然後她還額外加上了“願獻圖紙,改良軍械”,那還咋吵?吵什麼?

吵不贏好麼!!

張艾成正色道:“本官只是說,東胡乃貧瘠之地,就算勞民傷財的打下來又如何?異族之人不易管理……”

沈晝錦也正色道:“這位大人,東胡的礦產,豐富到你想像不到,金、銀、錫、銅全都有,還有品質極高的翡翠和紅寶石,當然了,還有極為寶貴的戰略資源,比如可以造猛火油櫃的石油……”

張艾成愕然。

秦雲嶠看看父皇,又看看沈晝錦,再看看老頭子們,都不捨得打圓場。

來了好幾天了,頭一回看到這麼精彩麻辣的現場。

但看張艾成明顯已經被震住了,吵不成了,這才咳了一聲,溫文爾雅的道:“我想張艾成張閣老的意思,是打仗需要慎重,錦兒也不要著急,閣老應該沒有反對的意思吧。”

“哦,”沈晝錦立刻道:“原來如此,我生平頂頂討厭慷國家之慨的人,所以聽了個話頭就以為張閣老也是這種人了,話說的急了,還請張閣老不要見怪。”

張艾成憋屈的都快哭了,可還是隻能接下這話:“王爺言重了。本官不敢當。”

於是議題迅速從要不要打這一仗,轉到了如何打這一仗。

具體如何打,就不用跟這些人討論了,文臣在意的是,如果皇上御駕前徵,那國事怎麼處理?

文人對正統是非常看重的,如果武宣帝說讓秦雲嶠代為處理,估計馬上就又是一通噴。

但沈晝錦說了:“不要緊,我給皇上準備信箱,反正現在皇上會武道了,又不怕累,白天一邊趕路一邊批奏摺就是了。”

老頭子們:“……”